冬靈第二日早晨去找季元瑤的時候,發現床鋪整理,說明她昨晚根本沒有休憩,以為她又到院子去了,結果她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人,問了從校場回來的人也沒有見過她,冬靈慌了,跑去前廳喊道,“大少爺二少爺,三小姐又不見了。”
季瑾之的筷子都沒停下,繼續吃飯,好在季逸之平易近人,好心開口道,“冬靈啊,趕緊去吃飯吧,說不定元瑤她出去玩了,或者又跑到哪個地方去了,過幾日就回來了,再說了那林妍都要臨盆了,她肯定不會錯過的。”
冬靈點點頭仍覺得心裏有些不踏實,以前季元瑤就算去哪裏也會天亮了再走,她說自己最討厭趕夜路,什麼都是黑漆漆的討人厭,所以她會選擇白天的時候出去辦事,而現在很明顯是半夜出去的。
季瑾之已經喝完了粥,剛要起身就聽見外麵一陣喧鬧,衙門的一個捕快跑了進來,渾身濕漉漉的,手裏還攥著一樣東西,跑到前堂抱拳道,“大少爺,二少爺,下官這裏有一樣東西還希望二位能夠給看一看。”說著將手伸開,他的手掌心赫然躺著一枚玉佩,正是季元瑤的。
季逸之臉色猛地變了,站起來將那玉佩拿過去,滿臉嚴肅,“這玉佩是從哪裏來的?”
那捕快抿了下唇,瞥了一眼季瑾之,“今兒淩晨更夫來報案說護城河有一屍體,這玉佩是那屍體的。”
“前麵帶路!”
等季瑾之兩位到了護城河後,那邊已經圍了不少人,那屍體已經被蓋了起來準備抬頭,縣令大人一看季瑾之來了忙行了個禮,“季大人來了,請。”
季逸之走過去將草簾子解開,然後便看見一張被刀毀得七七八八又被水泡的麵目全非的臉,讓人忍不住嘔吐,他越看越是臉色一點點的發白起來,季瑾之俯身過去,“不是元瑤吧。”
“大哥,昨晚上我看元瑤帶著這對耳環的,”他的話音裏帶著絲絲顫抖,“這丫頭跟我說她最喜歡這對耳墜,聽說是挺重要的人送的。”
季瑾之揮手打斷他的話,“去把冬靈叫來,”而後又對縣令說道,“把屍體抬回去。”說完先走了。
季逸之慢慢的站了起來,看著他們把草簾子蓋上抬走,半響後才抬腳跟了上去。
到了衙門,冬靈整個身子都在抖,季逸之低聲問道,“你還記得元瑤穿的什麼衣服嗎?”捕快將草簾子掀開,嚇得她尖叫一聲用手捂著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慢慢的爬了過去,哆嗦著手將那屍身衣襟的一角掀開,猛地彈起來坐在地上,而後又像是不死心一般去看那人的手指,她知道,季元瑤的右手小拇指曾經被刀刃割過,留下一個疤痕,顏色雖說不深,但是也可以看得出來,而這人的手指上也有,連疤痕都一模一樣。
冬靈小聲的喊了聲,“小姐?”
自然是無人應答。
“是元瑤的衣裳嗎?”季逸之指著她問道,“你再好好看看,我記得她不怎麼喜歡穿這豔俗的衣服的。”
冬靈哽咽道,“這衣服是林小姐喜歡看的,說小姐穿著才像個小姐,昨天小姐從沈家回來還沒來得換。”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這屍身是季元瑤的,季瑾之是不相信的,季元瑤的武功沒有那麼低,若是很多人傷害她的話依著她的性格也不會乖乖束手就擒,怎麼可能讓人打呢,所以他開口說道,“冬靈,你看看她身上有什麼?”
等冬靈解開那屍身的衣服的時候,屍體上布滿了刀痕,因為被水泡了所以看著更有些恐怖,讓人覺得這姑娘生前遭受了好多的傷害,冬靈於心不忍將她的衣裳合上,低頭啜泣不已。
季逸之已經跌坐在椅子上,半響後抬起手說道,“抬回去吧。”
一時間京城裏的人都知道季府的三小姐遭人陷害死於非命,現在被領回去埋葬了。
沈錚知道的時候正在寫方子,聽見這消息的時候筆尖遲遲沒有下去,墨水滴落在的紙上暈染開一大塊黑墨,然後將方子揉搓扔掉再重新寫,隻是寫的時候筆微微有些顫抖,看完那個病人後直接起身就走到後院,然後喚來阿霄,低聲道,“你去徹查此事,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阿霄站著沒動,頭垂了下去,“爺,我去查了,情況屬實。”
沈錚沒有說話,默默地進了藥廬,關上門就再也沒有出來,一直到晚上才開門,阿霄給他送的飯一口也未吃,隻是穿著一身黑色,冷聲開口道,“跟我去一趟季府。”
阿霄攔住他,“爺,你現在去可能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