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那邊說希望見見國師,商討一下登基的日子,但是此事並非他一人說了算,禮部的人要等到司儀算了日子才好,不知怎麼的,楚焱便想到了白湛,想請他也算算日子,然後看看兩人的日子是否一樣,若是不一樣再重新選。
聽到這裏,季元瑤就忍不住笑了,“我跟你這麼久,怎麼都沒聽說過你會算日子的?”
白湛歎了口氣,很是淡定的喝了口茶,“嗯,也就瞎看。”
季元瑤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拍著桌子笑著說道,“要是讓楚焱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重要日子是你瞎看出來的,臉怕是要黑到不能看了。”
“所以找我也沒用。”白湛淡淡的說道。
青提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季元瑤捂著肚子在笑,便打趣道,“見我的時候一身酒氣,怎麼這會兒見了師父就乖的不成樣。”
季元瑤微微收斂了一下,瞥了他一眼,抬手看了看指甲,“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還灌了我好多醒酒湯,我謝謝他。”
青提咧了咧嘴,指了指白湛,賤賤的笑著說道,“那個不要臉的正坐在你對麵喝茶。”
季元瑤深吸一口氣,“你來幹什麼?”
“呦,還知道換個話題啊,”青提拍了拍她的頭,轉身對白湛說道,“師父,今日我帶小瑤兒回來的時候被人跟蹤了。”
白湛手一頓,“哪裏的人?”
“應該是朝堂的人,看自殺的手法不像是江湖之人。”
江湖人都知道,牙縫塞毒藥,咬舌自盡什麼的在毒門這裏都是小孩兒玩剩下的,被逮到了就老老實實的接受,不然的話死的會很痛苦,一般被青提抓住的人,老實交代的會給他一個全屍,死的痛快些然後送回故裏,但是那個刀疤男很明顯不是。
“處理好了?”
“骨頭渣子這會兒都應該沒了吧。”
那竹林底下可是養了一群蟒蛇。
他們兩個一人一句說起來的時候,季元瑤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醒了之後她便坐在這裏跟白湛說話,青提來的時候也是熟門熟路的,怎麼以前從未聽他們提起過這個地方。
許是見著她的眼珠子不停地轉,青提知曉她在尋思什麼,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這地方是師父一直以來靜修的地方,小的時候帶你來過,怕是你也記不得了,後來你大了就一直跟你待在穀裏了,自然是很少來這地方了。”
季元瑤點點頭,煞有介事的問道,“那底下那群蟒蛇竟然沒有被餓死,奇跡。”
“……”青提扯了扯嘴角,“你真當這地方荒無人煙的啊。”
白湛敲了敲桌子,“晚上我入宮一趟,既然你醒了就趕緊回去吧,免得你大哥到處找你。”說罷起身走了出去。
季元瑤托著腮看著他的背影,嘖嘖嘴道,“覺得白湛最近很是冷漠呀。”
青提冷哼了兩聲,“你見過冷漠的人很是有耐心的喂你喝醒酒湯嗎?”
“那倒是沒見過,反正我也不知道。”季元瑤起身推開窗,入眼竟是一片的菊花,開的甚是燦爛,不由得有些驚訝,這個時候菊花不都應該凋謝的差不多了麼,怎麼在這裏竟然還開的如此旺盛,青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低聲道,“此地方說來也是奇怪,竟然比其他的地方要暖上幾分,師父說她母親之前愛菊,所以便種了這片菊花。”
印象裏,沈家夫人的確是愛菊的,她的府邸有好幾種名貴的菊花,宮裏的管事公公經常來府裏討要菊花回去給太後看,時間久了每年那個時候沈夫人都會留幾盆給備著,那時候的沈家和季府還是往來密切的,一切都很好的。
她還曾經問過沈夫人,為何愛菊。
沈夫人望著外麵的菊花笑了,轉過頭看著她說,大概是因為他們生的燦爛,像極了太陽,暖的人心。
她那個時候似懂非懂的,隻記住了暖人心這幾個字,後來也就給拋之腦後了。
再後來,等再見到,已然是一副棺材一座塚,還有兩家人的反目斷交。
忽得青提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瑤兒,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連師父都放下了你又有什麼放不下的呢,再說了,誰生來就是好過的,誰也說不準自己能攤上什麼事,能做的就是在這件事中走下去活下來。”
季元瑤歎了口氣,“天色不早了,你送我回去吧。”
“還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的,”青提站在窗邊沒有動,“沈錚一直在找你。”
自從上次她從沈家回來後,拒絕見了沈錚後兩人便失去了聯係,加上她特意囑咐過將自己的蹤跡抹去,沿途沈家的眼線也都瞞過去,所以沈錚一直都找不到她。
毒門的人就算是知道她的蹤跡也不會泄露,畢竟江湖之大,他們還是有分寸的。
“找就找吧,等找累了也就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