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季瑾之來青提還有些意外,但是他看到沈錚是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反而還覺得要是他不來那就是奇怪了,所以備茶的時候就端了兩個茶杯出來。
不過他看見沈錚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季瑾之道謝後問道,“請問白先生能否告知元瑤在哪裏?”
青提搖搖頭,“師父他不會知道的,小瑤兒這麼大的人了,想去哪裏都是她的自由。”
沈錚低咳了一聲,“青提,我能不能和白……先生單獨談一談。”
“三公子,不是我不想,而是師父他也不知道,”青提站在一旁給那些花茶澆水,淡淡的說道,“從她離開毒門的那天起,她就已經自由了,就不必再時時刻刻跟我們彙報行蹤,我們也不會派人追蹤。”
冬靈見他說的輕描淡寫,氣不過過去拽了他一把,“你們這群人怎麼這麼冷血,怪不得一個個的都是殺手!”
“冬靈!”季瑾之低喝一聲,“不得無禮。”
青提看了眼冬靈,淡淡一笑,“冬靈姑娘說的其實也沒錯,我們這幫人都死殺手,誰出的價錢高我們就給誰賣命,不過我們也很惜命的,所以要說冷血的話我還是不怎麼讚同的。”
季瑾之握緊拳頭,“青提,我們都是為了元瑤,怎麼就不能互相告知呢,我們現在真的很擔心他。”
“季公子,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青提歎了口氣,“小瑤兒的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往往想一出是一出的,我們知道她在哪裏,早就過去找了,不至於待在這裏。”
從始至終,青提拒絕了沈錚的單獨見麵後,他就再也沒有說過話,無論季瑾之再說什麼,他都沒有幫襯,隻是偶爾的咳嗽幾聲,惹得青提多看了他好幾眼。
他也的確是不知道季元瑤在哪裏,白湛發現了有人聽牆根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怎麼喊也不出聲,他想硬闖進去也不行,隻能幹巴巴的在外麵等著。
現在倒好,這幫子人來了張口就問他要人,他還想把人找到問個明白呢。
季瑾之見不能問出什麼隻能作罷,起身離開。
沈錚走在最後,擦肩而過之際,他停了下來,在青提耳邊說了句話,後者臉色驀地一變,繼而平靜,沈錚笑了笑,捂著嘴咳了兩聲被冬靈扶了出去。
帶他們走後,青提飛快的跑到白湛的屋前喊道,“師父,沈錚讓我有話帶給你,他說小瑤兒有些事情想不開就會躲避,但是這一躲可能就是一輩子,她這人又一向愛得罪人!”
言下之意就是說,季元瑤的性子會給她惹出各種事,就算是現在找不到她,等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她不見了後,定也會暗地裏悄悄找她,等先一步找到她,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一想到季元瑤被人亂刀砍死,青提後背就一陣發涼。
屋裏無人出聲。
青提又喊了一遍,依舊無人出聲,他泄了氣一屁股坐在外麵的台階上發呆。
等他把所有壞的結果都想了一遍後,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他扭頭看去,白湛坐在裏麵,“去把沈錚喊來。”
“好好好,”青提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結果就發現門口有一輛馬車靜靜地在那裏,車夫不是別人,正是阿霄,看見他出來朝著車廂說了句話,不消半刻,簾子便掀開,沈錚從裏麵探出頭朝著青提微微一笑,“可是找我?”
青提喘著氣插著腰看著他,半響後點點頭,“師父要見你。”
他還沒想明白,難道說沈錚現在已經把白湛的脾氣了解的透透的了,所以才特意在這裏等著麼,不過轉念一想,兩人還是兄弟呢,這點默契應該還是有的。
沈錚已經自己走了進去,隻不過這咳嗽卻是比上午來時要嚴重的多了,季元瑤私底下跟他說過沈錚中了毒,要帶他回毒門醫治,還未跟白湛說,此事關係重大,所以他便讓她自己去跟他說。
待沈錚跨進門,那門便自行關上。
白湛倒了杯茶推了過去,“先喝口茶緩緩吧。”
“大哥,”沈錚張了張嘴,沒有去碰那杯茶,而是在他麵前跪了下來,“還請大哥告訴我阿瑤在哪裏,我定去把她尋回來。”
白湛沒有躲開,瞥了他一眼,重新倒了杯茶送到嘴邊停下,“你覺得她會跟你回來嗎?”
沈錚搖搖頭,“阿瑤性子倔的很,我隻是想去試試。”
“既然你沒有十足的把握,那你就算是跪到殘廢,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你疼阿瑤遠比我多得多,你定是知道她在哪裏的。”
“沈錚,我知曉你對她的心意,可是你傷她次數太多,利用她太多,你讓我如何去相信你的話,”白湛將茶杯放下,半倚著椅子靜靜地看著下麵跪著的沈錚,表情平靜,一切就像是在訓斥自家兄弟一般,“不錯,你我的確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可是你也該明白,你和我從小生長的環境不同,我長於江湖,言行不羈,你長於商家,攻於算計,你可知道這些差在哪裏,阿瑤長於將軍府,成年後卻長於江湖之中,你現在要將她困於商家,日後在算盤中過日子,你覺得她會同意還是我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