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你……什麼時候有……老公了?”宋月月瞪著一雙大眼睛,人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兩個度。
“……沒有,我的意思是……男朋友,男朋友。”律畫知道自己把大家給嚇著了。雖然這會兒距離改革開放已經十多年,大學生戀愛已經成為潮流,但她還記得,從1990年開始就規定在校大學生是不能結婚,否則作退學處理。
大夥聽她這麼一,總算鬆了一口氣。九十年代初期高校還未擴招,這個時期的高考相對於019年來,可謂是真真正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大學畢業生也是香餑餑,如果因為擅自結婚被學校退學,那太不值得了。
林煙菲呼了一口氣,短暫空白的腦子也清醒了,問:“畫畫,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
雖然她跟律畫的關係不及李慧,但她們倆是同專業同班,平時一起上下課,按道理律畫談戀愛的話,她應該會察覺到。
“……”律畫這下頭都大了,一句腦子糊了脫口而出的話把自己趕到死胡同裏,她正斟酌著怎麼把話圓回去,寢室的大門就被推開。
室外的冷風被帶了進來,她一抬頭,就看見李慧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嘴角含笑地打趣道:“畫畫現在是沒有男朋友,但過了今,估計就有了。”
不等律畫反應過來,李慧已經伸手把她往外拉,“畫畫,快點,要來不及了。”
律畫被李慧強行拉著,她踉蹌了兩步,站穩後用力掙開李慧的手,語氣不悅道:“你放開我。”
李慧驚愕了一下,扭過頭去就看見律畫目光冰冷,她蹙了蹙眉,但耐著性子聲地勸道:“畫畫,這會兒浩川差不多到了,你既然下定了決心就別當縮頭烏龜了。”
聽完這段話,律畫才想起來,她大三那年被李慧攛掇著給黃浩川送情書的事。
律畫跟黃浩川是一個村子裏麵長大的,也算是青梅竹馬。
在農村長大的孩子,一般都黝黑敦實,像黃浩川這種長得眉清目秀的男孩子,都會成為大多數女孩子愛慕的對象。情竇初開的律畫也一樣,對黃浩川產生了朦朧的好感,但她隻敢把這份心意藏在心裏。
直至上了大學,認識了同係但不同專業的老鄉李慧。因為是老鄉的關係,律畫跟李慧迅速發展成為了好閨蜜,漸漸地,她對黃浩川的心思也被發現了。
前世李慧在自己求愛的路上忙裏忙外,她為此還很感動,誰知道這從頭到尾都是她跟黃浩川聯合起來給自己設的局,他利用她對他的好感一直吊著她,她傻愣愣地以為他是因為覺得配不上自己才不敢接受她。
直至他們偷偷自立門戶,把原本屬於律家製衣廠的訂單搶走,使得律大勤跟方美珠一輩子苦心經營付諸東流,她才清醒過來。這件事對律家的傷害比對律畫心靈的傷害要大得多,但她從那開始不敢相信愛情,直至溫勉的出現。
“我不去。”
同樣的錯誤第一次犯是無知,第二次就是蠢。她律畫又不笨,怎麼可能還傻乎乎往坑裏跳。再了,現在老爺給她一次從來的機會,她除了要盡早把溫勉拿下,還要把李慧這個綠茶婊以及黃浩川這個渣男給收拾妥當。
李慧完全不知律畫此刻心裏的九九,以為她又害羞了,畢竟過去兩年多她已經打過幾次退堂鼓,但這次她不能再讓她退縮了,畢竟距離他們畢業隻有一年多時間了。
律畫扔下這句話後,轉身往裏麵走的時,手腕突然被捏住了。
“畫畫,勇敢一點。”著,不論律畫願不願意,李慧就拉著她往外跑。
“我不去,你趕緊放開我。”律畫邊嚷嚷邊去甩李慧的手。
同樣是七二年出生的女娃娃,律畫從就是律家的心肝寶貝,而李家重男輕女,什麼重活都丟給李慧,長年累月下來,兩人的力氣對比猶如女人跟男人。
李慧卯足了勁,一路把律畫拖出離宿舍最近的校門才鬆開她的手。
律畫的手腕被勒疼了,她邊摸著自己的手腕邊沉著臉對李慧:“我不喜歡黃浩川,更不會跟他表白,你別再瞎摻和。”
李慧以為她害怕在氣話,根本沒把她的話當真。
她從布包裏麵翻出一個粉色信封,笑眯眯地遞給律畫,“我請了上學期書法比賽第一名的同學幫你抄的情書,保證字體漂亮又公正……”
正著,李慧餘光看到律畫身後的黃浩川正邁步過來,連忙把情書塞到她懷裏,並把她的身子掰轉過去,“畫畫,浩川來了,上吧。”
律畫被李慧的“多管閑事”激怒了,正想罵人時,瞥見朝自己信步走來的男人,整個人就被點穴了。
雖然隔著不近的距離,他的容貌相對於三四十歲時略顯稚嫩,但那股與生俱來的矜貴氣息仍舊是那般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