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龍的嘴沒消停，許春華則是低下頭去一言不發，就算知道許龍是對的，可是想到走的時候許秋實的那個樣子，她沒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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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學校，可是許春華的心留在了家裏，許龍的話是到了耳朵裏但是沒滾進心裏，周一的課上下來，許春華幾乎沒怎麼聽進去，整個人看起來都心不在焉的，中午李燕叫她吃飯，她也沒有反應。
“春華，你咋了啊？”李燕坐下來，湊到許春華跟前問她，就見她眼睛也不知道在看哪，一句話都沒有，明顯就是沒聽見她的話，李燕推了一下她的胳膊又：“你想啥呢？”
回過神的許春華搖了搖頭，她想的事兒也沒法和李燕。
許秋實現在才十四歲，她們姐倆都上學早，這是父親安排的，許春華今年十七高三，許秋實十四初二，都算是班上年級偏的，如果在這個時候被退學了，她以後咋辦？
每每想到這兒，她都覺得心口堵著一塊大石頭一樣，許秋實的性質不算嚴重惡劣，影響不到在鄉上上高中的許春華，可是她會影響到她自己，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許春華真正擔心的是這個。
這事兒真的不能想，越想就越心慌。
這幾下來，許春華都是心不在焉的，偶爾老師上課的時候叫她起來回答問題，也是聽了上半句沒了下半句，這種情況以前在許春華身上是沒有發生過的，她聽課向來認真。
一連三，李曉鳳都看到她在課堂上開差，中途叫起來三次，就沒有一次是認真完全的聽清楚問題的，這可不是許春華的學習態度。
放學之後她就被叫到了辦公室，還沒開口問老師，李曉鳳就：“你最近是怎麼回事？上課也不好聽課，就連作業都寫的亂七八糟的，你跟老師，你怎麼了？”
她沒想到被老師叫來是這事兒，許春華作為公社高中次次考試掛榜的好學生，從沒被老師叫到辦公室過這些話，每次來都是誇獎和鼓勵的話。
“你倒是話啊。”李曉鳳看她這樣，多少有點著急了。
“我……我沒怎麼，我也不知道……”許春華低著頭，家裏的事兒她不出口，思緒又是亂的，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什麼。
“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跟我你不知道？你高三了！已經九月份了，來年的畢業考就在三月份，畢業考完了四五月份就會安排預考，七月高考，你腦子裏麵在想什麼？上周的考試排名你在第九，在努努力使使勁兒就是往前五衝，你知道那意味著啥？意味著你能去衝預考，努力站在高考的考場上！”李曉鳳一聽她這樣就急了，她早就認定許春華是個好苗子，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她出錯。
低著頭沒話，許春華知道李曉鳳的對。
“老師知道你們大家都不敢去想高考，不敢去想大學，那你是怎麼想的？參加完畢業考試就回家？然後放棄高考，直接去工廠上班？還是嫁人？”這才是李曉鳳最擔心的，也是一直最想問許春華的。
“我是想參加高考的。”許春華低著頭，聲音不大的著。
“既然你想參加高考，那你還在想什麼？我之前就和你過，你是考大學的好苗子，這話我和你了兩年，我不知道你心裏是個什麼想法，老師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有好的未來，都能走向更好的地方，而不是一輩子待在這裏，去工廠上班，在家裏種地，或者隨便找個人嫁了，學校是替國家培養人才的地方，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成才，明白嗎？”
許春華點點頭。
“你既然明白，就要好好麵對現在，你在班上年紀最，可是一直心性都是最穩的，老師從來沒有擔心過你，但是現在高三了，容不得有一點兒懈怠了，你要麵對的是高考，是現在最殘酷的淘汰，贏了你就是最棒的，輸了沒有人會記得你，得收收心了，有什麼事兒都等到高考之後，不能影響了未來的路。”李曉鳳放柔了聲音和她。
從辦公室出來，許春華腦子裏麵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想到許秋實，一會兒又想到李曉鳳的話，來來回回在腦海中轉個不停，一時間心裏也沒個主意。
她這邊本身就亂，卻不知道這辦公室是個人多嘴雜的地方，用不了一時間，大家都知道好學生在辦公室挨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