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此時抬眼才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男人,他手上拿著的傘都傾向她這邊,自己的身子卻露在雨中。
“不用了。”白芷沒有接他遞過來的名片,隻是伸手過去拿回自己的傘:“以後開車長點心吧!”
說完,白芷轉身就要走,她還要去買煮魚的調料呢,何必跟個陌生人浪費時間。
男人在白芷轉身離去的時候,小心地將名片別進了微敞著的衣兜裏,司機實在是不忍心自家老板在
雨中淋雨,等著那女子轉身離去了,才快速走過來,給老板打傘,才發現老板的視線還隨著那女子,嘴角難得的出現一抹笑意。
白芷撐著傘往前走,頭微微回過去的時候,發現那男人還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她跑開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好在雖說還是下雨天,菜市場的那些攤販們都還未完全散場,白芷匆匆地買了些調料之後,又匆匆忙忙地跑回住處。
方元在廚房忙活了很久,魚塊已經清洗出來,久久也不見白芷回來,正說出門去尋,兩人卻同時開了門,白芷將手中的袋子遞給方元,看了看她眼中的疑惑和驚訝,解釋說:“剛在樓下的時候被一車撒了很多水。你趕緊煮魚吧,我去換下衣服。”
方元視線跟隨著白芷一同進屋,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說:“我說,你拿衣服趕緊洗個熱水澡吧,我給你煮個薑茶。當心感冒。”
麥冬聽著動靜,從房間裏探出個頭:“方方,你說什麼薑茶呢?”
“小白淋雨了。那啥,你等下再洗澡,先讓她洗吧。”方元對麥冬說。
麥冬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元,嘖嘖稱讚:“哎喲,我說方方,你看看你現在,活脫脫的一家庭主婦啊,看看我和小白,被你照顧得多好。”
方元白了她一眼:“你呀被給我帶高帽子,我明明就還是個小女孩子。”說完還做著一副嬌弱憐惜的樣子。
麥冬和出房門的白芷相互對視一眼,表情同步地做了一個癟嘴。
夏帆是在晚飯後不久之後來的,他來的那個架勢,可以用狂風暴雨,洶湧澎拜來形容。
在白芷,麥冬,方元三人席卷完了一盆麻辣魚,為著誰去洗碗這個生活的終極難題時,門被人大力地敲動,整個房子感覺都是在震顫,三個人立即停下了爭論,看向門口。
三個人相互看了看對方,在敲門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方元先反應過來,以極快的速度,在門快要被震碎的時間,一個用力撲過去,門把往下一按,門開了,一股酒氣就著門外的風吹進來。
在看到來人是夏帆之後,方元更是不耐地皺了皺眉:“我說夏帆你怎麼回事啊,怎麼喝成這樣了?”
夏帆根本不想說多餘的話,在門打開後,一個勁就往裏麵走,也不顧方元的問話,在麥冬驚訝之餘時,將心裏憋了很久的話說出口:“冬冬,今天你就給我一句話,你究竟想怎麼樣?”
麥冬從椅子上站起身,原本心裏看著夏帆親自來找,還挺甜膩的,可是他這句話一出,字字都打在
她隨時會崩潰的情緒邊緣,在夏帆漸漸走近她,臉色為難地看著她的時候,苦笑了一聲:“夏帆,你現在是特地來問我,我想要怎樣,對吧?”
夏帆想伸手過去抱抱她,可是看著她眼中的神傷和哀怨,還是忍住了,吞了吞口水才說:“你這麼多天都不聯係我,我就是不明白,你是怎麼了。”
方元看了看兩人的情境,又聽見夏帆說出那樣直接話,當下就有點兜不住了,暴脾氣一上來直接就是忿:“夏帆,你是不是傻啊,她不聯係你,你就不會問問嘛,冬冬是你的女朋友,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
夏帆低著頭不說話,方元說:“你就像是一忽然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之前都是麥冬對你好,遷就你,可是現在,就因為一時沒有再對你好,你就這麼凶神惡煞地來抱怨和質問她。你要搞清楚,她是你的女朋友,她也是需要被忍關心和關愛的。你這麼久不理不問的,感覺很像冷暴力。”
“方方你別說了。”麥冬打斷方元,然後看著眼前站著的男人,這還是第一次,她這麼近距離地審視他,他的臉上難色重重,不知所措的茫然,這樣的情緒,還是第一次見。
麥冬伸手過去拉夏帆的手:“阿帆,我們,還是算了吧,我太累了。”
夏帆抬起頭,驚訝地看著眼前一臉疲憊,和自己說“算了”兩個字的女孩,她的臉上再也沒有往常的時不時浮現的傻笑,眼睛裏的光亮也暗淡了,夏帆挺住自己那即將要跳脫的心,艱難地開口問:“冬冬,你剛才說什麼?你開玩笑嗎?”
麥冬搖了搖頭,鬆了鬆手,深呼吸一口氣,輕鬆地說:“夏帆,我沒開玩笑。我太累了。我們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