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戰棋’的變種。在演武場上劃出帶有城池的棋盤格,活人為棋子對壘,以搶占城池多寡判定勝負。點到即止,不傷性命的。”
飛星眉飛色舞地為歲行雲講解。
“這玩法原是儀梁城內幾家大的茶樓酒肆開賭盤攬客用的,盛行好些年了。想是蔡王近日才從哪裏聽到,畢竟一國之君,不好隨意去往龍蛇混雜的坊間市井,便叫大家帶人進王城陪他玩個新鮮。”
歲行雲興致勃勃地追問:“那,蔡王會不會也開賭盤讓眾人猜勝負?若開,咱們要下注嗎?”
“屆時你在女眷席觀戰,下些注取樂無不可,但切勿出風頭。”李恪昭盯著手中簡牘,不鹹不淡丟來叮囑。
歲行雲笑道:“公子可是怕我一擲千金?且安心罷,我就那點微薄嫁妝,什麼時候都不敢任意揮霍的。”
李恪昭淡哼一聲,沒再話。
倒是飛星遲疑半晌,清了好幾回嗓,才低聲對歲行雲道:“還有一事。你聽了指定笑不出來。”
“何事?”歲行雲不解地眨眨眼,被他話中懸念釣住了。
“或許,明日你會同時見到你想見和不想見的兩個人。”飛星謹慎地看了李恪昭一眼。
李恪昭專注書冊,並沒有參與這話題的意思。
歲行雲眉頭疑惑擰起:“誰?”
“蔡王臨時起意,今日補邀了蔡國相之孫明日赴宴,這人,你大約是想見的。”
許是心有不忍,飛星垂下眼簾,嗓音略緩:“不過,奪你婚約的那位必然也會列席,畢竟是他夫人。”
蔡國相之孫?哦,原主那位無緣的“前準未婚夫”。
歲行雲不以為意地笑“呿”一聲:“這倆人我都不想見。但若是見了,我也不至於尋死覓活、哭搶地,更不會因私怨莽撞地與他夫婦二人衝突。放心,絕不會給公子惹麻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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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行雲是與飛星一道退出書房的。
飛星心中仍有不安,追著她的步子再三確認:“你方才,是死要麵子才那麼,還是當真不在意了?公子絕非鐵石心腸之人,你別硬撐,若心中過不去那道坎,這便回頭去求求公子,他定有法子不讓你去的。”
“多謝關懷,我當真無妨的。”歲行雲知他是好意,便和氣笑應著多解釋兩句。
“事情早都過去了,眼下大家各活各的。隻要他們別來招惹我,井水不犯河水則罷。明日畢竟是在王前,想來他們也不至於瘋到刻意來招惹我,不必替我憂心。”
“這女人心,如此變幻莫測的嗎?若你明日當真能無動於衷,那我敬你是個狠人。”
飛星不可思議地連連嘖舌,笑著搖頭,邁開大步邊走邊嘀咕:“幾個月前還為著不能嫁那齊文周懸梁呢……”
“等等!”歲行雲瞪著飛星的背影,“你……齊文周?!”
飛星詫異駐足,回眸點頭:“啊。”
上將軍卓嘯弑其君,竊蔡,欲撕友盟攻縉。
謀士齊文周諫曰:可斬縉質子夫婦祭旗,以振三軍。
歲行雲之前隻從別人口中探聽到原主那無緣的“前準未婚夫”是蔡國相之孫,卻不早知其姓名。
她並非原主,此人對她無關緊要,所以當時也懶得費心再多問下去。
萬沒想到,這混賬竟就是史書上那個攛掇卓嘯斬縉質子夫婦祭旗的狗賊謀士齊文周!
堂堂蔡國國相之孫,最後竟混成了卓嘯的狗腿子?合該這蔡國要完。
歲行雲扭頭看了看書房的方向。若此刻專程回去提醒李恪昭心齊文周,會不會很突兀且多此一舉?
算了,明日畢竟是在王宮內院,諒那齊文周也不敢真對李恪昭做什麼,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