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 / 3)

歲行雲以私人身份請葉冉、衛令悅、衛朔望、司金枝、葉明秀五人前來遂錦聚。

但葉冉與衛令悅皆回信婉言謝絕。

葉冉此生再不願出屏城,甚至連王都遂錦都不想再踏進。

他出身縉國貴胄之家,在遂錦不乏故友親朋。可自從那年在護李恪昭歸縉途中廢了一腿,回到故國後他便再不願見從前舊人,甚至連父母親族、血脈同宗都避而不見,隻以書信向家人報平安而已。

這幾年他在屏城執掌軍尉府頗有建樹,但他並無借此平步青雲之誌,隻打算在屏城了卻餘生,待軍尉府事務能托付給可靠之人,他便過點尋常的清閑日子。

雖然遺憾,但歲行雲能理解葉冉那份驕傲與落寞並存的糾結心思。

誰都是肉身凡胎,有些事絕非旁人幾句勸勉寬慰,當事者就可以假裝一切還如以往。

葉冉心誌之剛毅已不是常人可及,若換成別人到了他那般地步,未必能做到他這幾年做到的一切。

之前他是放心不下,知李恪昭身旁得力又可靠的人手太少,才強撐到如今。現下李恪昭已坐穩王座,他萌生功成身退之心倒也合乎情理

而衛令悅曾是苴公子素循的夫人,在外界看來,素循之死又與她大有幹係,她為避苴國暗殺才詐死躲到屏城。

當初之所以願助李恪昭打理屏城政務,無非是想背靠李恪昭這棵大樹在屏城落地生根,今後不再受當地鄉紳們的刁難排擠,圖個餘生安穩,並無意在縉國朝堂上嶄露頭角。

兩人各有不願在朝堂上拋頭露麵的緣由,此次除給歲行雲的回信外,還雙雙上書李恪昭,請李恪昭不必考慮對他們封賞、拔擢,隻求在將來辭官歸隱時適當賞些田宅安身立命即可。

七月裏,衛朔望、司金枝、葉明秀以私人身份再度來到遂錦,麵見王後歲行雲。

這三人對李恪昭的態度更多是忠誠與敬畏,在他麵前一向拘謹,如今李恪昭貴為君王,他們在他麵前自是更加謹言慎行,如此便許多話很難言簡意賅地開。

但歲行雲不同。

當年在儀梁,歲行雲隱瞞夫人身份,與大家一道在西院習武,來也算識於微時。吃過同樣的苦、受同樣的罪,這幾年又數次同生共死,有著過命的交情,自是親近許多。

歲行雲並不因成了王後就與昔日夥伴生分,不拘什麼虛頭巴腦的繁文縟節,因此有些話李恪昭來為難,到她這裏就簡單許多。

七月十三,歲行雲在中宮花廳設宴,屏退一眾女官與侍女,隻與衛朔望、司金枝、葉明秀三人單獨聚。

四人圍桌坐定後,歲行雲開門見山,三言兩語將朝中對團山與嘉戎一戰的封賞爭議大致明白了。

在爭議中首當其衝的司金枝急忙擺擺手:“那是自然。不大肆表彰、不對外詳述此戰細節才是最好。”

當初之所以下達那道“不受降、一個活口不留”的命令,實在也是被對方在陣前侮辱同袍屍身的舉動氣到失去理智,任由義氣主導了自己的行為。

在人情上,這道令沒錯;但做為一軍主將,如此處置確有過激之處。

當初下令時她就設想過自己會承擔什麼樣的後果,眼下局麵比她的預設好太多。

隻是不對此役進行大肆表彰,但對團山屯軍將士們的封賞卻一個不落,對此司金枝是心滿意足的。

衛朔望與葉明秀對此也無異議。

“不對外宣揚此戰詳情,隻是讓我們少了一場勝仗的光環,卻也免遭受許多外界非議,不算壞事,也沒委屈什麼。”衛朔望道。

大家都明事理,話一開氣氛便徹底輕鬆下來。

歲行雲笑道:“那就這麼好了啊你們各自都好生想想,明日還可單獨再對君上求個加賞。”

於是三人相互促狹打趣,淨想些稀奇古怪不著調的事,惹得歲行雲捧腹大笑。

歲行雲有孕,不能飲酒,便隻能沒滋沒味地喝著補湯,看他們三人開懷痛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