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經意間,主管又拿出了一份什麼東西,在上麵印了個章。我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還未等我開口,主管就站起身,走了出去。我有些茫然,所以我現在是被開除了嗎?還是說主管不打算開除我了,我的求情起作用了?
我正要站起身往外走,卻發現主管帶著人事部的趙姐過來了。趙姐冷若冰霜的跟我打了個招呼,全然沒有錄取我時的那種獻殷勤了。
我忽然就煩躁起來,血液上湧,頭腦發熱,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對主管和趙姐大叫:“為什麼要開除我?不開除我好不好?我交不起賠款!”這一說,我還倒是真覺得有些想哭了。
但是,不近人情的主管隻是說:“你可以選擇分期還款。”
趙姐自顧自的走向主管蓋過章的那份東西,拿出一支筆,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我衝上去想要阻止她,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頭一陣暈眩。
主管對我說:“於初晴,你已經被正式開除了。請在還款合同上簽字。”
我隻是重複“我不簽”,一遍一遍。主管臉上露出了輕蔑而不耐煩的表情:“於初晴,你不簽,就隻能找法律顧問來了哦。”
法律顧問。
我妥協了,一筆一劃,在那份所謂的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主管露出滿意的笑容,真是百年不遇。她輕飄飄的對我說:“你在這裏所掙的工資,合計已經寫在合同上了。按照規定,你可以兩個月還完。這已經是極限了。”
眩暈感很強烈,應該說是越發強烈了。我看著麵前主管惡魔般的笑臉,也笑了。如此小心翼翼,終於還是得罪了她?
我跑出了這個地方。
我在街上胡亂逛著,不知不覺,天竟也黑了。
我又往回走,到了那家酒吧。
還是上次的酒保,他似乎已經認識我了我,見到了我,熟絡地問:“這次喝點什麼?”臉上的淚痕被風幹,幹巴巴的,很不舒服。不如醉了來得愉快。
我要了這裏度數最高的酒。
起先,酒保似乎有些猶豫,他用詢問的眼神看了我幾眼,但是我卻裝作沒有看見。他歎了口氣,離開了。
我掏出老年機看看時間。
還有半個多小時,楚天漠就要來了呢。
不對啊,我還想他幹什麼。
還好,在我快要矯情的再次哭出來的前一秒,酒來了。很小很小一杯,藍色的。我一飲而盡,嗓子頓時像被火燒一般。
酒勁很大,沒過多大會,我就感覺頭暈腦脹的,眼前的景象也模糊起來。
熟悉的感覺,很好。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想不到,也可以什麼都不用擔心。真好。
醒來是清晨。我已經習慣於此了。
我和酒保打了個招呼,付了錢,就推開門要離開。
酒保突然毫無征兆的叫住了我。
我嚇了一跳,回過頭來,見酒保看著我,露出有些遲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