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邊是禁地,去不得呀,姐!”
一處枯林,獸骨成堆。烏黑的枯木頑強地將根紮在堅硬的土石中,枝幹扭曲枯萎,隨風輕舞,就如那張牙舞爪的惡鬼。
時不時有鴉聲起,撲打著翅膀飛向遠方,平添幾分詭異。
而頭上那濃鬱的陰雲,更是讓枯林中那個站在石碑前的少女緊張無比。等自家姐的背影終於消失在瘴氣中,她扭頭急匆匆的跑了。
再看那石碑之上,赫然寫著禁地二字。然而闖入其中的絕美少女全然不顧,隻是仔細聽著那詭異的琴聲,心翼翼的前行著。
此處乃嶽家祖地,據這裏是一處上古時期的戰場。盤踞於此的亡靈萬年不散,因此極為凶戾。
嶽家先輩有好生之德,將家族盤踞於此,世代鎮守枯林防止生人誤入丟了性命,如今已有近千年時光了。
隻是嶽銀瓶卻清楚,鎮守不過是個好聽的由頭,占據才是祖先的目的。
枯林雖然凶險,但也因為這獨特的環境蘊生了無數寶物,據傳甚至還有上古時期遺留的神器。
而她今來這,就是為了一種名為苦寒木的寶貝。苦寒木堅若玄鐵,一塊就是百斤重量,遇風則作琴鳴,隻有這極陰極寒的凶戾之地才有。
從這斷斷續續的琴聲來看,在這禁地深處,絕對有苦寒木!
雖然禁地是曆代先祖都立下祖訓,決不可擅入的地方,可如今嶽銀瓶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她才不要嫁給那個蕭家大少……
前行不知多遠,嶽銀瓶曉得自己怕是已經進入禁地深處了。而那琴聲卻詭異的越來越遠了。
難道真要這麼認命?嶽銀瓶心如死灰,頭重腳輕。她知道自己是吸入了過多瘴氣,恐怕不能平安走回去了。
咬咬牙,她再次邁開步子。反正已經到了這,不如看看這禁地的究竟,就算死了也不枉此行!
嶽銀瓶眯著眼繼續前進,腳下卻哢嚓一響。低頭看去,原來是一具殘骸,幾乎已經快要風化。
而越往前,殘骸越來越多,最後幾乎整個地麵都是由白骨鑄成的了……
“這,到底是什麼?”
前方,瘴氣變得稀薄,一座高約十丈‘骨山’出現在眼前。
這是名副其實的骨山,全部由骸骨堆砌而成!再看這些骸骨毫無規則的排列,顯然不是有人刻意如此,而是……這些人前赴後繼赴死,最終一個個倒下堆成一塊,千百年後成了一座渾然成的骨山!
這裏究竟有多少具骸骨,嶽銀瓶數不清楚。
十萬?百萬?
她隻知道,在這骨山巔峰處,那個唯一站立著的骷髏,生前絕對是一個令風雲失色的王者!
它站在骨堆之上,雙手握著一把腐朽的長劍,身上的長袍雖然已經破爛不堪,可依舊能看出昔日的幾分華美。
那骷髏微微昂首,空蕩蕩的眼眶中,仿佛沒有盡頭的深淵,竟讓嶽銀瓶一時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等她好不容易醒過神來,目光卻被這骷髏胸前的一物所吸引。那是一塊透明的水晶,巴掌大。
這水晶好似一麵銅鏡,用銀鏈係著掛在骷髏的脖子上。哪怕骷髏手中那明顯不凡的長劍都已經腐蝕開裂,這水晶還是一塵不染,更沒有絲毫裂痕。
雖然沒有找到苦寒木,但這明顯不凡的水晶馬上讓嶽銀瓶有了興致,手腳並用攀爬起來。
等她爬到了骨山之巔,站在這高大的骷髏麵前時,感覺呼吸有些阻滯。
他明明已經死了千百年,或許更久,但隻是站在他麵前,竟然就讓嶽銀瓶差點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連死了化作白骨都有這麼大的威嚴,這骷髏生前究竟是什麼人?
嶽銀瓶想不到,也懶得再去追究,目光落在他胸前那塊水晶上,搓了搓手聲道:“前輩,打攪了。您已經仙逝千百年之久,這身後之物留著也沒用,倒不如造福一下我們這些後人,嶽銀瓶若能活著回去,定為前輩立下靈位,每日奉拜……”
著,她心翼翼的去取那水晶。
又似做賊心虛般,稍微抬頭看了眼那骷髏頭。
可下一秒,她的動作凝滯了,呼吸都在這一瞬停止。
那本昂首的骷髏不知何時低下了頭,森幽幽的空洞眼眶,正對著嶽銀瓶驚恐的雙眸。
“額。”嶽銀瓶剛想話,手中抓著的水晶忽而一陣炙熱,腦海中的意識也在這一瞬間潰散,就這樣直接滾下了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