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農將自己的親事告訴弟兄們。
嚇傻了一眾壯漢。
山寨大多是大老粗,沒有感情一,娶誰不重要,疼媳婦兒就對了。
一山匪:“要不等大當家和二當家回來再。”
又一山匪接話道:“是啊,這也太急了。趕著十個月以後就抱兒子啊?”
“你拜堂還要拜地,拜高堂。大當家、二當家不在,你拜誰啊?”灰衣山匪右手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醫治及時,這隻手沒有徹底殘廢。
魯農壯臂一揮,“我們出刀,快、狠、準,成親也是一樣。先簡單成一次親,喝上交杯酒,再入洞房。拜拜地,以後再補吧。”
大當家和二當家不在,魯農就是代主管。眾人不拘節,於是張羅起喜事來了。
魯農沒有大紅衣裳,讓負責雜役的婦人下山買兩套新郎新娘的東西。
既然提了親,魯農覺得,不好再將二十關在柴房了。還有,她那身濕噠噠的衣服也要換掉。要是著涼,耽誤洞房花燭夜就不好了。
自從浮絨香落水,二十跟著慕錦出門,會披上一件粗布外衣。
這種特殊的布料,質地粗糙,遇水則變得板硬,濕透了也不貼身。本是慕府漁工們穿的。以前,二十在裁縫房瞧著新鮮,給自己留了一件。如今派上了用場。
好在二公子隻看重女人的臉,不介意粗布還是絲綢。
魯農盯著二十的裙子,:“我讓李嬸給你換件幹淨的。”
他仍然跟拎雞一樣,拎起二十就走。
李嬸是五十多歲的夥食工,育有三個兒子。沒有女兒,她隻能把自己的衣服給二十。
李嬸生得高大,二十穿上那衣服,鬆鬆垮垮。腰上係緊了腰帶,墜地的裙擺卻沒有辦法。
李嬸讓出了自己的床鋪。
魯農:“你就安靜在這坐。”
二十當然要安靜,她時刻記得自己要當一個啞巴。
和李嬸一起管夥食的,還有幾位婦人。她們聚在一起免不了聊些有的沒的。
二十雖然沒有什麼表情,其實認真地在偷聽。這裏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大戶人家的生存方法在這裏不適用。二十唯有借由婦人們的聊,去了解這座山寨的規矩。
李嬸認為,二十要嫁給魯農了,現在算半個福寨人。於是給二十講了這裏的來由。
福寨是上一輩人建立的,因為劫富濟貧,被官兵緊追不舍。逃亡中,幾人無意闖進了這裏,從此安家。弟兄們好打抱不平,結識了許多見義勇為之士,因而越來越大。
大當家是上一代大當家的孩子,二當家是大當家在路上撿來的。
李嬸:“魯農雖一介莽夫,脾氣不壞。他年紀比二當家更大,著急娶親也是人之常情。你跟他過日子,慢慢就知道他的好了。”
那群婦人在炒菜時,又起了皇陵。
二十豎起了耳朵。
原來,這座皇陵有兩個入口。潭水下的是當年皇陵的一部分。陸上的,則是倒鬥的用火/藥炸塌了山丘之後形成的洞窟。
二十其實是從一個入口到了另一個入口。黑不見五指的那邊,才是通往江州的路。
二十那時盤算的是,這路黑漆漆的,走也走不遠。而且十了,夜明珠都被倒鬥的盜走了,不如先出去,在山裏躲一陣子。等二公子走了,她再下山找戶人家借火折子。
泥巴路是福寨的必經之路,二十也就和魯農撞上了。
李嬸想起一件事,問:“二當家是不是又去皇陵探險了?”
“是吧。”一婦人雙手抬起大鍋,“後山那條去皇陵的新路,就是二當家生生走出來的。可比那水陸兩出口,更接近皇陵。”
另一婦人接話:“我們二當家窩在這山裏,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