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事都是真的。
蘇暮槿再次打量任蔚一番。
她的手臂比自己的更加纖細,毫無血色的肌膚能看出她的身體非常虛危,一對——一隻明亮的眼眸裏沒有絲毫陰翳,有些泛白的嘴唇正不安地顫抖。
但是就是這樣一副幾近軀殼的身體,能在瞬間殺死上百人。
無募集甚至沒法想象那時的場景。
“在前些日子,有個古怪的男人找到了我,”任蔚重重地緩了口氣後道,“他之前便想見我,不過被拒絕了,但這次見麵前,他提及了在大殿發生的事,讓我有了興趣,便見了一麵。”
“前些日子?”蘇暮槿心想,該不會就是富州變的那吧?
“就是那。”任蔚苦笑一聲道,“我見到他後,他有解決我無法控製內功的方法。我當時覺得可笑,這麼多年,父親在世的時候請過許多武林高手探究其根源,都沒有結論。而他,一個無名卒,居然敢放出狂言。”
任蔚重新遮上麵紗:“我不喜歡以真麵目示人。”
“沒事,”蘇暮槿溫暖地笑道:“你的樣貌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駭人。”
“是嗎?”
任蔚不知這是蘇暮槿的客氣還是其他,但她心中還是頗為雀躍。
平常根本不會有人這種話。
“那個男人的了自己的名字嗎?”蘇暮槿問道。
“他自己叫曾懿,”任蔚輕笑了一聲,“假名。我知道,他也知道我知道。此人既然不願出真名,我也懶得追究,隻是詢問他究竟有什麼方法。他有一種方法,能將我體內的內氣徹底消除,以此來確保內氣的失控。”
她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這倒確實是標新立異的方法。我見過許許多多的武人,他們都絞盡腦汁地想怎麼讓我學會掌控內氣,隻有這個曾懿想到了另一條路——與其學會掌控,不如幹脆消除內氣。”
“那你……”
“我很猶豫。”任蔚自嘲道,“先不論他能否成功,但這確實是一種方法。但我猶豫了,這麼多年。該如何呢,這個力量,我雖然無法掌控,可終究是我的,就像我的保命法寶一樣,突然讓我放棄,這是我未曾想過的。”
蘇暮槿點頭表示理解。有了強大的力量,誰又會輕易放棄?
“而且,堅國正受圍攻,父親的兩個兒子還隨時準備將我扔上戰場以求得戰爭的勝利,若我失去的力量,一定會慘死在沙場。”
蘇暮槿發現任蔚從不稱呼雙王為兄長,而是叫“父親的兒子”,看得出她有意和堅國雙王劃清界限,兄妹不和也是事實。
任蔚抬起自己的右手,似乎想要彙聚自己的內氣,不過顯然是徒勞無功。她擺弄了幾下,纖細的手指如秋風中僅存的幾束幹癟的麥穗,有氣無力地擺動過後,輕輕放回,重新躲進寬大的輕白紗袖中。
“我同意了。”
蘇暮槿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她在三從方學習了許多知識,但從未聽過有什麼方法能讓人的內氣消除。而且這件事,她理應想到了黃北。
師父當年就是因不知何緣故被人剝奪了內功,因此才被江淮大牢的獄卒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