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和幾個師兄好奇,在一個夜晚邊偷偷溜去,結果看到了——應該是不該看到的東西。”他聲音減弱,沒了以往那種氣勢,臉上的那道駭人的傷疤在嘲弄他的懦弱。
“在下看到了幫主海玖,還有許許多多奇怪的東西,那些東西像是魚,很大很高,又像人,那是深夜,又是暴雨,我們都沒看清,在下也不敢看清。”柳庵幼打了個寒顫。
又像魚又像人?
蘇暮槿想象著魚站立起來的模樣,覺得有些滑稽。
“這些都沒什麼,讓我們無法忘懷的,便是那些奇怪而高大的人在和幫主戰鬥,幫主以一抵百,最終落得下風,四散的血和那的暴雨混雜一起,但很快,他的傷口又複原,周而複始。”
身邊樹在夏風的吹拂下發出沙沙的聲響,蔭蔽搖曳如同鬼魅,灰白的陰影打在馬車上,也打在正在講述過去事情的柳庵幼身上,斑駁著交錯在他身上,好像把他束縛在了某個地方。
蘇暮槿越想站立的魚,便越覺恐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臂。她開口道:“所以……海龍幫幫主是在練武?”
“應該是如此,但他的‘敵人’未免有些古怪,我們一度認為是見著了幻覺。可回到住處後,便覺得後怕,那些古怪的魚人——在下便暫時稱呼他們為‘魚人’,不時地出現在我們的夢中,噩夢,夢魘。”
柳庵幼的右手摸了摸下巴,繼續道:“那同在下一起去的人,有一位終於忍受不住,便直接去找了幫主,想弄清楚那夜晚他究竟看到了什麼,可他得到的卻是逐出師門,永世不得回來的處罰。”
永世不得回來。蘇暮槿默默念著。
這是個很嚴肅的懲處,但沒有滅口,而是讓他帶著那晚看到的事離開海龍幫……
蘇暮槿下意識地撥弄著先前飛濺到馬車上的石塊,滴滴答答地敲著木板,發出有韻律的聲音。
這意味著什麼?
蘇暮槿回味著柳庵幼方才的所,思考為何那三座島會被列為“禁嶼”。但左思右想,沒什麼有建樹的結論——因為不知道那島到底長什麼模樣,在這胡亂瞎猜也沒有意義,於是蘇暮槿便接過話茬問道:“你之後也被逐出了?”
柳庵幼搖頭:“在下是自己離開的。不過某種方麵而言,也確實是被驅逐了——回神劍的事,海玖便持有一把神劍,是真的。在下偶然會聽見有武人討論此事,大家都一笑了之,神子大人可能也聽聞過,那是真的,而前些日子,在富州發生了古怪的現象。”
“就是在我們見麵後沒幾,我也看到了。”
柳庵幼想不到,始作俑者就是坐在他身旁的這位楚楚動人的女子。
他仿佛獲得知音般,炮語連珠道:“那讓在下重新感受到了,那就是神劍,毫無疑問,富州有人擁有神劍,還用神劍做了什麼事情。這件事我沒同任何人,他們不會明白的,但神子大人應當能理解。您功力強大,可以體會到那的異變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
蘇暮槿首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