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可無和尚,他依舊旁若無人若無其事的立在原地,一副虔誠默默誦經的姿態。剛才依仗七把劍與門達基本打成平手,不知道是旗鼓相當還是故作鎮定,那七把劍依舊夾在他的左腋下。
因為稍前門達與可無和尚對壘,門貴與其拉開有一定距離保持戒備。此時,依然隻有主動發起攻擊這一條路可以選擇。門貴沒有選擇施展輕功淩空發起淩厲攻勢,而是采取穩健的步伐逼近可無和尚,尋找可以下手的時機和方位,盡量避免采取無效的攻擊,浪費時間和體力,時間稍長還極易被對方看出破綻。
話回來,倘若沒有前麵發生和經曆種種詭異局麵,其他場合遇到和麵對一個貌似虔誠,既不動手也不動口的僧人,門貴還真有點難以找到下手的理由。然而,看看幕,看看有點西斜的月亮,他覺得在耗時下去,恐多生事端,於是果斷咬咬牙,來了個先聲奪人試探試探。隻見門貴摸出一把繡花鋼針灌足內勁,猛地射出去,從多個角度急速射向可無和尚要害部位。
因為距離相當近,留給可無和尚的反應防禦時間相當有限。繡花鋼針射出的一刹那,門貴毫不猶豫地再祭出殺手鐧“門三刀”。那把黝黑短的刀,在門貴手中猶如數百把刀,同時從多個角度向可無和尚猛烈砍殺過去。此乃今門貴被迫幾度祭出“門三刀”之後,用的最狠最猛的殺招之一。前幾次都是很平常的算是有些溫柔的殺招,已然讓對手毫無招架之力,死的慘慘的。這次他勢在必得,寄希望一招製敵,將眼前的僧人碎屍萬段而後快。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信心來源於從未有人能從他刀下逃生。
卻見那可無和尚,麵對暗器和隨之來襲的刀光劍影,再也不能裝作滿不在乎,驚訝、嚴峻的表情溢於言表。他那僧袍突然圓鼓鼓的脹起來,那些急速射來的繡花鋼針,既沒有被打落、閃避開,而是全部射在脹起來的僧袍上。來也真邪乎,射在僧袍上的繡花鋼針,如同遇到極硬的鐵板石板,紛紛掉落地上。僧袍臌脹的同時,可無和尚雙手也沒有閑著。隻見七把劍如同對付門達時那樣,也不見可無和尚動手,劍從鞘中迅疾飛出,七把劍組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鋼鐵防線,將門貴殺將而至的各種迅猛刀法一一抵擋,化解。
初始出刀,門貴帶有試探性質,因此最多使出七分勁道。或許是估計不足,這七分勁道觸碰到可無和尚祭使出的劍之後,門貴感覺到反震反彈之力頗為強勁,不得不增加力道,以十成功力全神貫注攻擊可無和尚。
或許可無和尚竭盡全力,勉強可以應對門貴保守的七成勁道,但當門貴鉚足勁以十成功力拚死一搏時,可無和尚立即處於極端被動的狀態,那七把劍組成的防禦鐵牆,立現漏洞,他的左手掌被門貴非常完整的一刀切下。可無大師畢竟久經曆練,手掌被對手斬下,也沒有立即痛苦的倒下,或者求饒,那七把劍依然在他的控製下做困獸猶鬥。心裏已有底,門貴心情放鬆不少,知道對手再大的本事與有超強的意誌力支撐,但失去一隻手掌,戰鬥力起碼削弱一大半。而如果不及時止血,支撐不到半個時辰,必將血盡人亡,那時對手可不戰而勝。
對手的來曆太過神秘,門貴心裏已有手下留情的念頭。他使出不到六成勁道,將可無和尚勉強還在控製的七把劍一一打落掉在地上,然後收刀,以勝利者的姿態退後五步,想看看眼前已有些淒慘的對手下一步作何舉動。
卻見可無和尚麵色痛苦地勉強立在原地。那前一刻還能抵擋被門貴灌足內勁可射穿人體的繡花鋼針僧袍,後一刻卻變成數條破布條,滑稽地裹在身上,隨風來回蕩漾。此乃門貴手下留情,否則不單單是衣服被劈成碎布條,整個人的血肉也將變成一塊塊的。那隻手掌被斬掉的手臂,血水不斷線的往下流淌,可無和尚似乎無暇顧及,懶得扯下已成碎布條的僧袍來包裹斷臂,減緩體內血流失的速度。那隻還完好的手,固執地保持單手合十。微微蠕動的嘴唇,不知道是在默默誦經,還是因為疼痛。整個麵部的表情,不在矜持。
本沒有深仇大恨,可無和尚也未曾傷及同僚絲毫,門貴內心殘存的憐憫心被激發出來,他對可無和尚道:“可無大師,抱歉!原本不想這樣的,實在是萬般無奈迫不得已。還望大師海涵。我這裏有止血藥,現在當務之急是把血給您止住,其他的恩怨,咱們以後在慢慢算好吧?”
門貴從腰包裏取出比大拇指稍大的一個白玉瓷葫蘆,擰開蓋,上前兩步,打算給可無和尚上藥。
“多謝施主手下留情,也多謝施主的一番好意。不過,老衲不需要任何幫助。技不如人,沒臉見人。現在,各位官爺可以拿起地上的劍,哪裏來,回哪裏去。請務必抓緊時間,否則,將後悔也來不及也。”可無和尚單手作揖,嘴唇有些哆嗦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