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漁的路上,司徒興明遇一道人攔截,此人自稱是白骨神君坐下法元,蔣三娘的師兄,說是與司徒興明有奪妻之恨。
司徒興明負傷難敵,鬥了片刻,被這法元先後削去四肢,眼見法元就要在他麵前摔死司徒平,司徒興明強出陰神要與法元同歸於盡。
這一下耽擱,讓許飛娘趁機救下了司徒平,然而這許飛娘卻沒走,在邊上靜靜地看著法元將司徒興明打得魂飛魄散。
司徒興明含恨而終,怨氣不散,又牽掛著兒子,這口怨氣終是成了司徒平心底深處的那份狂意。
許飛娘並非司徒平的仇人,可她確實又是眼睜睜地看著司徒興明死去。
從觀照中脫出,裘芷仙搖了搖頭,她實在不知如何化消這份恨意。
聽裘芷仙簡單說了經過,眾人也是默然無語。
司徒平雖說那時尚在繈褓,但嬰兒最能共情,雙親之死,還有司徒興明的一口怨氣,怕是他終身揮之不去的噩夢。
秦紫齡看著陣中還在不停抽搐的司徒平道,“還是先試著喚回他神誌。”
眾人點了下頭,皆把希望投向了裘芷仙。
裘芷仙苦思了片刻,突然想起,司徒平既是抗拒別人接觸他的意識,那不如從其他五識著手。
百字明回蕩起,裘芷仙盤坐在司徒平身前,仿佛入了禪定。
見此情景,齊靈雲眼神一黯,想起了九華山醉仙崖下,枯葉禪師的犧牲,以及那無辜被牽連的張皇後魂魄。
歌聲綿綿不絕,若竹露滴響,又似輕煙回繞,字字句句,司徒平終是漸漸平複了下來,他仿佛接受了黑暗,不再掙紮,徹底投入了黑暗的懷抱。
天際的雷聲也漸漸息了下去,隻留陰雲沉沉一片。
可這樣沉寂也是不行的,司徒平總不見得睡一輩子,寶相夫人也總不見得就這麼困著。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遠方海麵上,忽然出現了一艘竹筏。
滄海遼闊,竹筏渺小,一個巨浪便足以讓這竹筏散架,也不知這竹筏是怎麼來的,那悠哉悠哉的樣子,好似行在小河清溪間一般。
秦寒萼麵上一喜,竹筏上兩人正是青丘故人虞氏姐妹。
在前頭劃著竹筏的少女是虞南綺,她還是從前的樣子,一派無憂無慮,在虞南綺身後,那氣度非凡的年輕女子是虞舜華。
虞舜華懷裏抱著一個籃子,秦寒萼見她們上岸,臉上不由一紅。秦紫齡則迎上前,恭敬行禮稱了聲“大姐”,隨即同眾人介紹了下虞氏姐妹。
許久不見,虞南綺本想說些俏皮話,但看周輕雲受了重傷,連忙上前查探,隨後焦急道,“阿姐,輕雲傷得好重,是元神受損。”
虞南綺抬眼看了下四周,然後問向秦紫齡道:“玄鯀死在此處?”
秦紫齡道:“是,但玄鯀體內並沒有禹鼎。”
經兩人一說,虞南綺也醒悟了過來道,“對啊,禹鼎,禹鼎可以救治輕雲……”
話說到一半,虞南綺又住了口,這禹鼎在上一次用好後,又再度拿去鎮壓玄鯀了,此際玄鯀死,卻不見禹鼎,必是有人拿去了。
眾人心道,這玄鯀是穀辰召喚出的,莫非……
“此事先放一放。”虞舜華抱著竹籃走向秦寒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