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留下家中的那姑娘。
霍承驍雙手抄在兜裏,自旋梯處慢慢踱步而下。他的個子很高,寬肩窄腰的身材恰到好處將身上的高訂西裝穿出最佳效果。
走至中央的樓梯平台時,與派去接人的侍者打了照麵。
身後跟著的女孩微抬著下巴,目不斜視與他擦肩而過。周身一股極淡的茉莉香,香水散去前調刺鼻的味道,餘留下的氣味清淡而熨帖。
霍承驍放在口袋中的手指蜷起,漆黑的眼睛在她纖細的背影落下片刻。
脊背不服輸似的挺得很直,肩胛處那對蝴蝶骨不知讓場內多少男士目光流連。
他輕哂,步入舞池拉出和女伴交談甚歡的陳珩,一路揪著好友的領子來到剛才徐星眠站過的露台。
是個好地方,清淨,曳地窗簾一拉,無人前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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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先生自宴會開始還未露過臉,場內來賓聚成幾夥兒開始閑談。
不少婦人是衝著霍家留學歸來的孫子輩前來,聽聞霍少不曾訂親,鍾意的姑娘也不曾有,於是想趁機將自家女兒推過去,像填補空缺一樣補上人人覬覦的漏洞。
“你一沒喜歡的姑娘,二沒訂婚,旁人這麼想沒毛病。”
霍承驍淡睨身邊的好友,“就你有嘴會叭叭。”
陳珩掐滅指尖的煙,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霍爺爺去請徐家那姑娘,是你暗地搞鬼吧?”
霍承驍指骨屈了屈,耷拉下眼皮明顯不想接茬。
“霍少爺泯滅八百年的人性回光返照——是桃花運來,還是紅鸞星動?”
男人被他氣笑了,“剛學會幾個成語,等不及就用我身上?”
陳珩:“真的,你是不是顧及她差點成為你姨子的情分才幫忙的?”
神他媽的姨子。
關係稱謂都捋不清的二傻子。
霍承驍思緒遊離了會兒,“讓你幫我找的店鋪找到了嗎?”
“都裝修好了,A大對麵的商業街,頂好的位置。”
“行,等會兒去看看。”
陳珩想不通一大少爺,學成歸來不進公司幫家裏人處理事業,反而讓他盡早找間店鋪,是要相應國家號召,自力更生艱苦創業。
如果真是艱苦創業那還勉強得過去,可霍少爺不走尋常路,非要開家麵館享受人間煙火,純屬閑得蛋疼。
陳珩當然不敢把話明麵上,他們這類人玩票大致相同,有的看上女明星,一怒衝冠為紅顏的飯後談資數不勝數。
但霍承驍打心裏看不起這種做派,在國外那幾年縱使身邊的朋友玩得再開放,他潔身自持不近女色,兄弟們閑來打趣,霍少爺指不定是為哪個白月光守身如玉。
談話間,大廳傳來喧鬧聲。
陳珩拉開窗簾探出頭看了眼,人群圍擁的中央,兩個姑娘相對而立。
徐星眠默不作聲收回潑紅酒的手,冷眼看著對麵馬上臨近爆發的女人。
陳珩舍不得移開視線,生怕錯漏過下一秒女人廝打的名場麵。
霍承驍慢悠悠走上前,“那女的,誰?”
陳珩言簡意賅解釋:“陳叔叔家的表妹,從嬌縱慣了。你家姨子攤上她準沒好事兒。”
“……”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傳遞出霍大爺不屑和他扯淡的情緒。
霍承驍邁出露台,揚手招來一邊的侍從,詢問剛才事情發生的經過。
“穿紅裙子的那位徐家沒男人了,讓剛成年的姑娘sial,是想釣一個女婿回家繼承財產……還讓身邊沒女朋友的男士好好把握。”
侍者心提到嗓子眼,大氣也不敢出,如實完後,心翼翼觀察他的臉色。
霍承驍聽完,沒有主動上前幫忙的意思。打發侍者將那位主動惹事兒的姐請出去,並嚴令以後宴會不得送去請帖。
陳珩在邊上聽得一愣一愣,“這樣就完事兒了?!”
霍承驍垂眸睇他,“不然呢?”
陳珩無辜聳肩,你是主人,該怎麼處理你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