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吃醋(1 / 2)

大理寺

官轎在大理寺門口落下,木九川從轎子裏麵出來,看著太陽下金光閃閃的恢弘大匾,起步走了進去。

外麵晴空高照,天牢內卻陰暗潮濕,隻有幾束未被遮擋的光線落進來。

木九川停在關押宋鬱心的牢房外,看著放在地上紋絲未動的食盒,“是飯不合口味?”

宋鬱心從臂彎裏抬起頭見是木九川,欣喜若狂,撲到獄門前,“木大人!”

木九川嘴角擠出一絲微笑,“幾日不見你瘦了不少。”

眼前人是心上人,宋鬱心才想起自己如今的形象不太好,害羞的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拉著木九川的手道:“你去給皇帝說,軍機圖不是我爹故意給燕國使臣的,是有人在搞鬼。”

木九川摩挲著宋鬱心細皮嫩肉的手背,一臉無奈道,“我相信宋大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但是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叫人不得不懷疑啊。”

宋鬱心急得哭了出來,“可是我爹真的沒有,宋家是被冤枉的!”

木九川故作溫柔,提出一盒點心放在宋鬱心的麵前,“東翎司還有事,我就先走了,這是你最愛吃的點心。”說罷,掙脫開宋鬱心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牢房裏的柳氏母女,心中暗暗冷笑,沒想到你們也有今天……

走出大理寺,木九川見一輛鸞鳳齊鳴的馬車駛過,在自己跟前刹時停住。

木九川跪下,“拜見皇後娘娘。”

皇後撩開簾子,儀態萬千的被環兒攙扶著走下來,額上的金鈿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亮光。

“事情都處理好了?”皇後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後,小聲問道。

“回娘娘的話,都處理妥當,皇帝隻怕是找不出宋騁被冤枉的證據。”

本該放心的皇後卻冷嗤一聲,“皇上至今都不處理宋騁,就是擺明不相信是他通敵,如今交給趙亦、百裏尋二人徹查此案,若是讓他們查出了什麼,你可就沒有再翻身的機會。”

木九川微微蹙眉,表情嚴肅道,“請娘娘放心,臣定當竭力助娘娘趁此機會扳倒宋騁。”

深夜,回到東翎司,木九川換下官服,隻見黑衣人進來,“啟稟大人,據探子來報,二皇子已經派人找到了張現,如今正在回程的路上。”

木九川拿著銅條挑了挑案上的燭火,這二皇子向來與他作對,看來這次不抓到他的把柄誓不罷休。

黑衣人伏首,“現在該怎麼做?”

木九川眼裏閃過狠絕,一掌將燭火推滅,“既然如此,就讓他們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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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軒

“南姑娘,棗棗的病嚴重嗎?”宋汀站在屋子門口,朝裏麵依舊昏睡的棗棗看去,懸著的一口心始終放不下去。

南秋水坐在不遠處的木桌上煮茶,“放心吧,不過是濕寒侵身,跑幾天藥湯就好了,沒什麼大礙。”

似乎這個南秋水很懂醫術,既然她說沒事就沒事吧,宋汀回頭見晏擇玉坐在南秋水身邊,一個煮茶,一個看書,偶爾談上幾句,相聊甚歡,晏擇玉一向風輕雲淡的臉上也難得掛滿了笑。秋風送爽,吹動著二人頭上的杏樹唰唰作響,一眼望去,兩個人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

宋汀不知為何,突然從腦袋裏蹦出四個字——金童玉女,想罷胸口莫名酸楚,她不忍繼續站在這裏遭受暴擊,索性抬腿去找青雀和四油。

晏擇玉說笑著,側眼凝視著宋汀不知緣由就突然跑開了,他放下手裏的茶杯,冥思想了一陣。

“上次暈倒,你替我把過脈,寒毒是不是已經侵入五髒六腑了?”

南秋水握著茶壺的手一抖,看著晏擇玉漫不經心的問完這句話,他越是表現的漠不關心,南秋水越是不好受,深吸一口氣,“還沒你想的那麼糟。”

晏擇玉淡淡的笑著,“我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他這位老友什麼都會,唯有撒謊掩飾的最不上道。

南秋水慌亂的從晏擇玉的麵前拿過杯子,作勢就要朝裏麵倒茶,晏擇玉慢慢提醒了句,“我一口都還沒喝呢。”

“秋水,你就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晏擇玉分外認真的看著南秋水,一雙眸子宛若放晴的夜晚,無風無雨無波瀾。

南秋水不相信天下會有如此將生死看得極淡的人,世上畢竟還有那麼多值得留戀的事物,還有不能忘卻的人,還有未做完的事。她掙紮了許久,最終開口。

大風吹過,萬籟俱靜。

四油教會青雀疊石子,二人玩了一早上,依舊不亦樂乎。宋汀坐在旁邊卻難得陷入了沉默,她沒想別的,一直回想著剛才在樹下歲月靜好的二人,一胸口的酸醋無處釋放,最後化成冗長的歎氣。

四油見小姐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旁邊,不說話也不參與進他們的遊戲裏,納悶道:“小姐,你在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