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亦拱手,“父皇命兒臣追查宋騁通敵叛國一案,目前已有些許眉目,我們在宋府意外發現這個。”趙亦從懷中掏出令牌,太監接過呈上。
皇上拿在手裏端詳一陣後道,“這塊令牌能說明什麼?”
“回父皇,此令牌上的花紋名為伽羅鳳尾,屬西燕國獨有,而這塊令牌正是在藏軍機圖的密道中撿到,想必是盜賊不慎遺落。”
“你的意思就是軍機圖是被西燕國的人所盜?”皇上問。
“兒臣不敢妄加定論,隻是在我們前往宋府那晚,正巧碰上盜賊前來銷毀證據,而宋大人如今深陷牢獄之災,萬不可能會是嫌犯。所以兒臣敢斷言軍機圖落入西燕使臣手中,與宋大人無關,還請皇上放了宋騁全家。”
“不能放!”這時,一道威嚴女聲從殿外傳來,皇後走進來,跪在皇帝麵前,“拜見皇上。”
趙亦與晏擇玉對視一眼,神情變得格外凝重,皇帝叫皇後在旁邊入座,“你不是在禦花園聽戲嗎,怎麼得空來明德殿?”
“這不是想秋日幹燥,索性做了碗淮山粥特意端來給聖上嚐嚐。”環兒呈上來放在書案上。
皇帝笑笑,“還是你想的周到。”
宋汀跪在地上見大殿之上的二人你儂我儂,隻想翻白眼,這皇帝是不是忘了什麼是正事了。
“對了,皇後方才為何說不能放了宋大人?”皇上問道。
皇後徐徐吹著熱粥,斜睨了眼趙亦,“臣妾進來前不小心聽聞亦兒已經知道盜賊是另有其人?”
趙亦答,“回皇後,是的,盜取軍機圖另有其人,至於宋大人,我想不過是有人可以誣陷罷了。”說完,一雙眼眸倏然淩厲。
皇後舀粥的手停下,冷冷盯著趙亦,“那亦兒認為是何人無限?”
“目前尚未揪出真凶。”趙亦心中思忖,今日進宮,就正巧碰見皇後進殿送粥,若不是刻意為之,未免過度巧合。想必這次宋家冤案皇後必然有所牽連。
皇後豁然一笑,“既然沒有找到嫌犯,也無法指正宋騁不是嫌犯,那他也就無法洗脫冤屈。”說完側身握住皇帝的手,“不如皇帝暫時先將宋騁關在牢中,等亦兒找到真正的嫌犯後再放也不遲。”
皇帝讚同皇後的觀點,“皇後說得有理。”
宋汀立即跪在地上磕頭,“懇請皇上,先放了宋家家眷,老夫人身患中風,天牢潮濕陰暗,隻怕身體吃不消。”
皇帝揉了揉眉心,略感疲憊,“朕已派人在牢獄內全天更換暖爐,家眷們不會受涼,你且放心。”
“可是……”宋汀還想繼續說,趙亦卻拉住她的袖口,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宋汀終究閉上嘴,不再說話。
皇後見皇帝眼中已有倦意,扶著他的手臂,“皇帝批閱奏折一上午,想必也是累了,不如我們回宮歇歇?”
皇上點點頭,看著下麵的三人,“你們還有什麼要稟報的嗎?”
晏擇玉踟躕幾秒,上前道:“臣還有一事相求。”
皇帝蹙眉顯得頗為不耐煩,“什麼事?快說。”
“當日皇上親賜臣與宋汀婚約,如今……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恕臣不能與宋汀成親。”
“什麼?”皇帝驚訝的望向晏擇玉,“你倆情投意合,為何今日告訴朕你不想娶她?”
宋汀也是同樣震驚,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晏擇玉卻沒有看她,繼續向皇上道:“臣其實早有心上人,隻是當日在禦花園當著文武百官估計宋姑娘顏麵,不敢直言拒絕。”
早有心上人……難怪每次自己表露心意,晏擇玉都委婉拒絕,原來是早有心上人……是南姑娘嗎?肯定事了,南姑娘醫術高明,相貌絕佳又生性溫柔,比起她這種什麼都不會,隻會吃飯睡覺的蠢人來說,晏擇玉喜歡她是毋庸置疑的……
皇帝轉頭看向宋汀,“你是何意?”
宋汀心口像壓上一塊巨石難以呼吸,她想盡快逃離此處,而腳卻又似被寒冰封凍動彈不得。
“我宋汀一向不強人所難,感情這種事還是你情我願最好,既然晏公子執意退婚,草民自當同意。”
趙亦見宋汀眼底閃著淚光,心有不忍,“父皇,其實兒臣愛慕宋汀已久,既然晏兄與宋汀二人彼此無情,還請父皇做主,將宋汀許配給兒臣。”
宋汀覺得眼前這兩個男人瘋了,徹底瘋了。
“難怪這些年,亦兒不談兒女情長之事,原來是心早被人占據。”皇後拉著皇帝的手,“難得聽亦兒說喜歡哪位姑娘,竟然今日有心提出,皇帝何不答應了?”
一個執意不娶,一個堅決要娶,皇帝腦袋更疼了,擰巴著一張臉,揮了揮手,“準了。”說罷,便拂袖離殿。
自己的婚姻大事在這些人眼裏如兒戲一般,宋汀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皮球,被人甩來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