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輝將顫栗的指頭握得死緊,目光滿含焦灼,等待裴瑰若的回應,這種等待,夾雜著緊張和熱切,比任何一種都更磨人,隻短短幾瞬,秦長輝手心已沁出一層薄汗,望著令自己怦然心動的少女,秦長輝摒住了呼吸。
裴瑰若一門心思想自己的事情,對秦師兄的話,根本置若罔聞,少女沉浸在傷懷中,自顧自委屈地道:“從到大,我很少看見爹爹,一看見他,他還總板著麵孔,現在一想,哎,爹還不如青鼠大伯關心我”
秦長輝一番掏心掏肺的話出來,竟被裴瑰若當成了耳旁風,秦長輝臉頰又麻又熱,有些難堪地立著,幹脆豁出去,向裴瑰若更邁了一步,鼓足勇氣道:“瑰若,我可以照顧你。”
裴瑰若疑惑地抬頭,呢喃了一聲:“照顧我?什麼?”
裴瑰若一看,秦長輝正眼含深情地望著自己,裴瑰若恍然大悟,不禁語塞道:“秦師兄,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秦長輝腦海“嗡”的一聲,耳畔也一陣轟鳴,不可置信又不甘心地追問道:“怎麼可能?是誰?”
裴瑰若垂著頭,回避著秦長輝熱切的目光,聲道:“別問了,你不認識的。”
秦長輝喉頭五味雜陳,茫然道:“族外的?你怎麼會認識外麵的人?他是誰?”
裴瑰若似想到什麼,眸中恢複些許光彩,俏皮地抿了抿唇:“那你得保密。”秦長輝急不可待地點點頭,裴瑰若貼近秦長輝耳邊,輕聲道:“他叫——”
秦長輝嘩然變色,與此同時,一個伏在裴瑰若門外的人影,快步輕聲離去。
裴鶴走得呼呼生風,兩道大刀闊斧的黑眉縱著,油亮的前額擠出明顯的川字紋,一團模糊的黑影矗在不遠,裴鶴定睛一看,原來青鼠真人守在門前等了多時。
裴鶴瞟了一眼青鼠,大力推開了石門,青鼠亦步亦趨地邁了進來,見裴鶴一臉不快,便緘口站在角落。
剛才從裴瑰若門前路過,聽見有男人的話聲,裴鶴就多心地貼門聽了聽,沒想到裴瑰若發了一通對自己的牢騷,尤其那句——“父王還不如青鼠大伯關心我”,裴鶴更氣不打一處來,如坐針氈似的,在石鼓上挪來挪去。
裴鶴將頭偏到一邊,陷入了深思,良久,裴鶴歎了口氣,突然直起身子問青鼠:“若儀走了幾年了?”
裴鶴突然提到裴瑰若生母,讓青鼠摸不著頭腦,但裴鶴一提,若儀的音容笑貌,又栩栩如生地浮現眼前,青鼠真人紅了眼眶,低頭道:“十年了!”
裴鶴看在眼裏,不動聲色道:“這十年,你對霓很是照顧,我很感激。”
青鼠真人來不及擦拭眼眶水痕,驚地抬眸道:“聖王言重了!我膝下無丁,霓就是我的女兒!”
裴鶴皮笑肉不笑,輕點著頭道:“你對若儀的情感,我也知道。”
青鼠真人怔住,記憶深處,那個神采飛揚的少女,她一顰一笑猶在眼前,雖然她會甜聲叫自己“青鼠師兄”,但她看裴鶴的眼神,終究和看自己時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