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的卯時三刻,北都護府正式點卯,府衙門口用帶葉的青竹挑著爆竹,連放了十掛才結束。
都護萬幕鈞坐堂,下首是四個副職,正式與都護府眾官員見麵。
各種官腔、口號,直鬧騰了一上午才散。
從都護府出來後,吳家印領著吳家戟和吳元壬,以及榆州眾人齊齊往青木街李宅過來,林管事老早就在門外等候,將眾人引到廳裏入座,又讓廝領了吳家三兄弟往後院去——引得榆州官員私下一陣羨慕,內親到底是不一樣。
不前邊,單七,此刻正在幫剛回來的他更衣,心思完全卻不在他身上,腰帶都選錯了,玉帶選成了皮質的,還是他提醒才反應過來。
“娘子,客人到了。”紅拂在外麵稟報。
七雙眸一亮,提著裙擺就想往外麵去,卻被某人拎住後衣領,示意一下自己外翻著的箭袖。
“這點事。”瞧他就是故意的,隨手理一下就好了,非要她來弄!
“一會兒不要隻顧著跟你哥話。”這丫頭年紀到底還,未免一會見麵尷尬,不得不提醒她兩句,“你哥如今受吳家重用,別給他找麻煩。”
“知道。”她年紀又不是真,自然知道元壬的處境。
“一會兒見過之後,我跟吳家兄弟倆有話要談,你正好跟你哥聊聊他的婚事。”他。
抬頭看他,“你聽見了?”昨晚睡前,她自言自語念叨了幾句哥哥的婚事,以為他睡著了沒聽見呢。
“念經似的。”能聽不到麼?
兩人最後整理了一番儀容,從寢臥出來,往隔壁花廳去。
花廳裏,吳元壬和吳家印兄弟倆已經入座,茶水還端在手裏,見二人進門,趕緊放下茶水起身。
“大人。”吳家印拱手施禮,另外二人也跟著一道躬身。
“既是內院,就別用外邊那些稱呼了,幾位舅兄請入座。”李楚示意他們入座。
吳家兄弟見他如此話,心下稍安,從這個態度來看,今日一行應該不至於像去年那麼難看。
“月君拜見幾位兄長。”七衝吳家印和吳家戟各施一禮。
吳家印還好,兩人去年見過,吳家戟卻是很多年沒見七,記憶中她還是九妹身邊那個瘦弱的丫頭,幾年未見,想不到竟出落的如此嬌俏,難怪祖母想法子也要把她送過來。
“祖母頭前還來信念叨妹妹,妹妹自幼怕冷,羊城苦寒,讓我們勸著妹妹好些保重身體,又讓人帶了些皮子過來,今日不方便,趕明兒就讓人送過來。”吳家印是個聰明人,既來了後院,自然要後院的話,更顯得大家親近。
“月君謝過祖母,正巧我也給她老人家做了幾件衣裳,煩請兄長帶回去。”邊著話,邊將三人一一讓到座上。
吳家印點頭應下,又道,“今日來家裏,除了認認新宅子,也有件事要跟妹夫和妹妹商量。”示意一下元壬的方向,“元壬兄弟的婚事不好再拖了,年前妹妹托人給尋的親事,老太太也點了頭,本打算今年底完婚,可眼下北都護府新建,公事忙碌,我們都無法回鄉,知道妹子要來羊城,祖母她老人家想著幹脆在羊城幫元壬兄弟把婚事辦了。”
這到挺出乎七的意料,果然今時不同往日,吳家對元壬的婚事如此重視,居然幫他考慮了這麼多,“哥哥的意思呢?”歪頭問元壬。
元壬有些羞赧,卻也不至於家子氣,“全憑老太太的意思。”
吳家印又看一眼李楚的方向,見他沒什麼話要的樣子,便道,“既如此,我就修書回去,讓他們著手辦了。”
又聊了幾句家常話,李楚邀吳家印兄弟倆到書房話。
吳家印也是個人精,主動提出讓元壬留下來跟七商量婚事。
眼瞅著三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