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陣霹靂撲通亂響,地上的凳子到了一地,門板也被撞的來回搖曳,林媽媽被嚇得一哆嗦,回過神時,眼前連個鬼影子都沒了。
"倒像變回了時候的樣子,莽莽撞撞的。"林媽媽彎身扶起地上的凳子,歎口氣,二十多年了,老宅終於又要熱鬧了,嬤嬤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吧？當年是嬤嬤牽著他跨出了那扇大門,如今回去的卻是一家人了。
這廂林媽媽正無限感慨,那廂七卻被潑了半碗酸梅汁在臉上,幸虧是涼的,否則臉肯定毀了。
"先別這麼激奮,還不知道是不是呢。"想勸慰他鎮定一下,可哪裏還能勸住,對於一個快而立之年,膝下沒半個子嗣的男人來,還有比妻妾懷孕更值得高興的事？七不禁暗暗感歎,原來他對子嗣的事並不像表麵上那麼隨遇而安啊。
一邊幫她擦掉臉頰上的酸梅汁,一邊狠狠在她額上親一下,這是他第二次這麼親她,從力道就能感覺出他的歡喜,"我就知道不會輸。"
輸？輸什麼？"你不會還記著上回的渾話吧？"拳頭在他肩上捶一下,"都了沒那回事。"莫長孟那事是不是過不去了！
他頭一回笑的這麼賊兮兮的。
看他笑的樣子,總覺得他心裏在想著某個齷齪心思,"以後別再提莫家了,我都沒見過他們,讓人聽到還以為怎麼樣了。"
"聽你的。"把她貼在胸前,偏頭親一下她脖頸,"多給我生幾個吧。"最好能把那棟老宅子填滿,讓它看起來不再像空蕩蕩的鬼宅,時候他一度很怕那棟宅子,總覺得黑洞洞的,有什麼東西想把他一口吞掉。
她又不是兔子,沒辦法一窩一窩的生,何況將來他還要娶正妻,有的人給他生，但是這麼好的氣氛,實在不忍開口破壞,算了,隨他去吧。
"這趟回秦川,你得認真點。"親昵完,抱著她一同坐到床上,兒女的事鬧騰完了,得正經事了。
"自進了李宅,我可有疏漏的地方？"她自認為工作一直很認真負責。
沒疏漏,但也絕對沒盡心,以前無所謂,往後可不行了，"這次回去,娶親的事怕是躲不過了,與其兵來將擋,不如先發製人,我去找叔爺談談,把你的宗婦之名先定下來,入宗譜的事再慢慢來。"兩件一起來,阻力太大,先過了叔爺那關再。
"……"不能怪她驚訝,實在是從沒想過要當他的正室,所以有那麼半不知道該些什麼，"這種時候,他們能答應麼況且……吳家到底根基不穩,再我也不是他們家正經女兒,將來……對你也不太好。"憑他的能力和出身,找個有能耐的老泰山,對將來的仕途應該更有益助,她能給他什麼？
笑笑,"若非為了緩解李、莫兩家矛盾,我的妻室大約也就是梅、趙這些人,真是那樣，如今應該也跟大哥三哥差不多,整日看著這些人為了蠅頭利爭得你死我活，還沒辦法插手。"父親當年的死，就跟這些人有莫大的幹係,對這些人,他從就深惡痛絕,卻又沒辦法斬斷跟他們的聯係,"好在我不是叔爺的嫡親子孫,他們對我也並不是誌在必得,隻要方法得當,也不是不能將他們隔在身外。"摸摸她的腹,"這事可關係到這東西能否順利出世,不能等閑視之。"雖有唬她之嫌,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大哥三哥的後院可都有骨肉未出世便胎死腹中的情況,雖看上去因果分明,但真實情況如何,大約隻有那些人心裏清楚了,"我不會讓我的骨肉受同樣的脅迫。"
"……"聽完他的話,眼皮陡然一跳,突然想到樊姨娘跟她過的話,樊姨娘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尚未出世便沒了性命,想至此,雙手悄然護到腹上,"吧,我該做什麼？"雖然他倆感情尚不穩定,但利益已經融合到了肚子裏這個東西身上,再困難她也得去嚐試
"先把飯吃了。"他道。
"……"這個就有點難辦了，她是真的吃不下,聞到味都受不了,"我吃過了。"
一碗葡萄也叫吃？"快當娘的人了,不能再孩子脾氣。"
"那容我緩緩再吃行麼？"
眉頭一皺,自然是不行,中午就沒吃,晚飯還不吃,別她現在是兩個人,就是一個人也受不住這麼折騰。
衝他哼一聲,她是看出來了,有了孩子就是不一樣,中午不吃就沒事,晚上多一句就跟她瞪眼,什麼宗婦正室,壓根就是為了他的骨肉，她仍是丫鬟妾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