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一改之前的清靜幽雅,變得異常熱鬧起來,府裏的匠人都進來兩批,大興土木,對後花園和涼亭進行了一番大改造。

薛妙妙躺在涼亭擺著的涼床上,習習涼風吹來,兩邊是月錦紗做的簾幕,風一吹隱約可見美人側臥,涼亭外三麵環水,荷花池裏生機勃勃,錦鯉嬉戲,好一片滿池嬌的風情。

旁邊的椅子上坐著個梳雙丫髻的姑娘,她一身紅,長得極其討喜,臉上帶著嬰兒肥,明明沒有塗脂抹粉,卻自帶粉嘟嘟的腮紅,一雙眼睛又圓又亮,忽閃忽閃的眨巴著,像是個善財童子一般。

她就是薛妙妙生下的龍鳳胎之一,溫陽郡主,但是因為她的姑姑也是郡主,為了區分就都喊她郡主。

此刻她身邊圍著一圈丫鬟婆子,在對著滿妝匣的寶貝挑東西。

“郡主,這是白脂玉做的活佛,請了然方丈開過光的,原本是一對,還有個觀音正好留給世子,男戴觀音女戴佛。”

“這是紅珊瑚做的手串,一顆顆珠子是妙手大師親自磨的,可遇不可求。”

“這滿池嬌主題的珠釵,出自錦繡大師之手,帶著南方的風情,與北地略有不同,正是夏季戴著最好看。”

珍寶閣的管事最近每日都要來景王府報道,當然不是來盤賬的,而是每次都帶著一箱箱的寶貝來給王府裏的女主人挑選。

薛妙妙一連折騰了幾日,總算是心滿意足了,現在又開始給便宜閨女打扮了。

珍寶閣出品,必是精品。

這位管事每挑出一件,出它們的來曆,都會引得周圍丫鬟們的驚歎,並且紛紛熱切的給郡主出主意,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逃脫珠寶的光暈。

“怎麼了,儀姐兒?你這是沒瞧上?”

姑娘是來給她請安的,坐到椅子上之後,眼珠子滴溜溜往她身上轉著,機靈得很,但是管事嘴巴都幹了,都不見郡主提起任何興趣來。

“娘,我不要這些,您去哪兒就帶我一起去嘛。”儀姐兒一撅嘴。

薛妙妙挑了挑眉頭,有戲,看樣子她已經對一雙兒女提點過,要離開王府的事情了,正好來套套她的話。

“這些就都留下吧,辛苦你了,清風送林掌櫃出府。”

她把人打發了,就對著儀姐兒招了招手。

儀姐兒原本腰背挺直地坐著,如今見她招手,眼睛瞬間瞪圓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發什麼愣啊,過來陪娘躺躺。”

儀姐兒立刻滿臉歡喜,脫了鞋就躺在她身邊。

“娘是真的要走了,所以才對我這麼好嗎?”她歪著頭問了一句。

“我以前對你不好嗎?”

“好,但是不一樣。娘總我貪吃還真,容易被人騙,所以要我學好規矩,至少不能被人拿捏住。我六歲之後,就沒有再這縱著我了。”

薛妙妙一時無言,姑娘的孺慕之情是掩蓋不了的,很顯然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極深,至少從這方麵看,她是個好娘親。

她捏了捏姑娘的鼻子,“娘不走,一想起儀姐兒這麼聽話,我就舍不得走了啊。”

姑娘一聽這話,更加的高興了,直接撲進她懷裏撒嬌。

薛妙妙引著她話,姑娘話還比較多,不僅問什麼答什麼,還很會發散,讓薛妙妙了解了不少情況。

“娘不走的話,那我可要跟哥哥把銀子要回來,繼續給娘收著。”

“嗯?”薛妙妙立刻豎起了耳朵,又有銀子。

“就是娘之前給我和哥哥一人五萬兩,是怕以後爹有了新王妃,會欺負我們二人。不過哥哥那麼聰明,我身邊又都是王府裏的老人伺候,爹還不至於糊塗,新王妃除了會在銀錢上為難我,也不敢幹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就先給我們二人準備好了,並且以後都要送一萬兩給我們。”

她起銀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娘知道我的,總是有些丟三落四,就先把銀子放在哥哥那裏收著。娘您放心,哥哥一向優秀,自就出類拔萃,他的世子之位很穩固,又渾身都是心眼,哪怕新王妃真的不仁慈,他也能護著我不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