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尤蜜忽然開口問:“你找我上來有什麼事嗎?”
景嶽沒有立即回答,沉吟片刻,淡淡開口:“想你了。”
溫溫的氣息在冬日冰涼的空中飄了許久,然後飄到了尤蜜的心間。
一下子,暖了。
尤蜜愣了一下,隨後低頭抿唇笑了笑。
這個人,一個月不見,怎麼一見麵情話就滿分?
時間流過,兩人依舊保持沉默。
最後還是景嶽主動打破了沉寂。
“你有沒有聽說過,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守護著自己的親人。”
尤蜜聞聲,轉頭望向他,想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有,小時候我媽媽也是這樣跟我說的。”
景嶽衝她笑了笑,然後伸手指著天空中一顆很閃很亮的星星說:“看到那一顆了嗎?我覺得那一顆星星一定是我爸爸。”
尤蜜心中一顫。
她看著景嶽,唇瓣微微張開,眼睛呆呆地看著他。沒多久她明白了過來——
景嶽的父親,去世了。
尤蜜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也算是安慰的一種:“我也覺得,最亮的那一顆肯定是他。”
聽完,景嶽竟失笑:“你這麼知道的。”
尤蜜雙眉一翹,嘟嘟嘴道:“既然叔叔能培養出你這麼優秀的人才出來,他肯定也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使變成了星星,一定也是最閃亮的那一顆。”
被她這麼一說,景嶽眼中的那一滴笑意越發的放大。
這可是尤蜜第一次誇自己。
收藏到心裏了。
他又轉頭回去,望向星空和遠方,過了一會兒繼續道:“那個時候我記得我才十五歲,上學回家之後就發現他倒在地板上,任由我怎麼搖他都不醒。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當時那麼鎮定,走到電話旁邊就撥通了120,告訴了他們地址之後,我就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他,直到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把他給抬走。”
聲音停了停:“從那天開始,我就沒有爸爸了。”
這句話,直戳尤蜜心房。
尤父也剛剛經曆了一次生死劫,好在閻羅王心軟沒有把他帶走。尤蜜完全能夠體會到景嶽失去至親的痛苦。
隻不過如今的尤蜜已經有二十多歲,而當時的景嶽隻有十五歲而已。
尤蜜眼眸微動:“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謝謝你的信任。
景嶽沒有接話,一時間,又陷入了安靜。
倏地,一陣寒風掠過。
為了能夠盡快上天台,尤蜜就簡單地披了一件大衣,被風這麼一吹,可真的是冷入骨髓。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抓起了大衣的兩邊,往身上裹了裹。
景嶽察覺到了身旁人的這一係列的小動作,於是伸手抱住了尤蜜,把她緊緊地擁在懷中。
他的下巴抵在尤蜜的肩膀上,雙手摟住她的腰肢,臉頰被細軟的發絲遮擋了一部分,頭發好聞的味道從鼻子傳入心脾。
尤蜜被景嶽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紅著臉頰,下意識想要推開景嶽,無奈力氣不夠大,反而被他越摟越緊。
最後她急得小聲道:“你在幹嘛,我們現在在錄節目啊!”
景嶽沒有理會,把頭一低,埋在了她肩上,用著略微的鼻音說著:“我知道。不過天台上沒有攝像頭,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把你叫到這裏來?”
尤蜜:“……”所以自己是又被他套路了一波嗎?
蠢!
既然是這樣,尤蜜也不打算再扭扭捏捏的,抱一下能怎麼樣?
又不會死。
突然,景嶽用一種很委屈的聲音說:“你知不知道你走的那一個月我有多難過。你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收到短信的第一時間,我就把會議暫停,回家找你,結果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心瞬間就涼了一半。”
聽到景嶽這麼一說,尤蜜心裏很不是滋味。
“結果讓我在澳大利亞見到你,你成了天星集團的總裁。我承認,我當時真的快要被你氣瘋了,想說就這樣一輩子都不要理你了,結果看來並不理想。”
聽景嶽說完之後,尤蜜默了默才開口:“你現在還生我的氣嗎?”
她問得十分小心翼翼,竟然不由地緩慢了呼吸。
景嶽又拿臉蹭了蹭尤蜜的肩膀,十分享受:“本來還有一點,但是抱了你之後,就氣不起來了。”
聞言,尤蜜低聲笑了笑,輕拍了一下景嶽的背脊,笑罵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油嘴滑舌的。”
景嶽沒有回應,隻是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過了一會兒,尤蜜內心歉疚地說:“對不起,不辭而別是我的不對,不過當時我爸爸他生病了要做手術,我不得已才飛回寧州的。”
“沒關係,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抱著你才是最重要的。”
沉磁的聲音被風刮來了耳畔,讓尤蜜心裏好一陣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