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行車撞著,雖然不至於有人身危險,但疼卻是避免不了的。
想象她那張嬌嫩的臉,多了疤,淌著淚的模樣,陸沂南的牙關咬的有點緊。
陸沂南一直沒個音,司機追問:“要出發嗎?”
好一會兒過去,司機聽他歎了口氣,誤以為自己問錯了,正要詢問,卻聽見他:“算了。”
“啊?”
未等司機反應,他已經拉開車門。
留下一句“再等我會兒”,又沒了人影。
時間剛巧到午飯點,校園裏自行車變多了。
東西撿完了,就剩人行道最後那點紙了。王嘉桃是可以擺著不撿的,但那標簽紙上全是文學係的lg,要放任不管,指不定哪就給他們學院抹黑了,文學係學生亂扔垃圾。王嘉桃對學院還是有幾分熱愛的,知道這事兒做不得。
可人來車往,撿紙明顯變吃力了。
好幾張飄在道路最中央,王嘉桃認真地觀察車流,是時候衝進人群,蹲定在那幾張紙跟前,伸手撿起。
也就是這時候,有另外一隻修長的手,按住了那張白紙。
他先一步,幫她撿了起來。
王嘉桃下意識地抬眼,看見他的發心,濃密的黑發裏,藏著一個深深的旋。春末時節,已熱成三伏,他卻還兜著條黑色圍巾,看不清楚樣貌。
大熱兜個黑圍巾,她的第一反應——
大的阿拉伯留學生。
她雙手合十,標準地了句:“hankyu”
與此同時,她看見那人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
他將近一米八幾的高度,身材勻稱挺拔,黑圍巾將將遮住他鼻子以下部位,黑色短發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腳上是雙AirJrdan的鞋,整個人很潮,看起來似乎不像是大胡子阿拉伯人。
可當下,王嘉桃壓根沒時間關注她,趁車流沒過來,繼續撿。
她聽見他低沉的嗓音在身旁響起,穿越了人聲嘈雜、落葉鳥叫,而那嗓音分明是聽過的、熟悉的。
“你叫什麼名字?”
“王嘉桃。”
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應。
隔了半秒,記憶追溯源頭,找到了這股聲音的主人。
兩個時前,在學校報告廳聽過的……
陸沂南!
她震驚地抬起眼,恰好看見他右側鬢角那邊的“Z”字。
“你、你、你……”
王嘉桃怔在原地好久,結巴地不出話來,等她反應過來後,就差喊救命了。
看見她的驚慌失措,陸沂南很是滿意。
眼梢微微上揚,他把那半疊紙塞給她。之後,手指掩在被黑色圍巾遮蓋的唇上,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王嘉桃徹底失語了,“你”個不停,也沒“你”出個什麼。
陸沂南比她高了大半個腦袋,但彎下身,壓在她耳邊的姿勢,卻是舒適的。
午餐時間的車流達到頂峰,穿梭不息的人群裏——
王嘉桃聽見陸沂南的聲音,帶著如斯誘惑。
“同學,走路不能玩遊戲,不然誰往你身上扔手榴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