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吃飯 下(1 / 1)

吃完飯,已是晚上八點多鍾了,坐在車上,田恬提議去翠湖邊兜兜風。林秋白也想去,深秋的湖邊夜景不知道會是怎樣的。隻是不知道李騰遠的意思。

李騰遠笑了笑沒說話,徑直調頭,把車駛向了翠湖的方向。

坐在車上,林秋白將窗戶開到了底。

深秋夜晚的風有些大,吹到臉上,有些生疼,但是似乎隻有這樣吹著,才會讓她有種真實感、存在感。

田恬縮了縮脖子抗議著:“林姐,好冷。”

側過頭看著她好笑的動作,林秋白白了她一眼,關了窗,然後整個人都貼到了窗上似的貪婪的看著窗外。

天高露濃,一彎月牙在天邊靜靜地掛著。清冷的月光灑在湖上,幽黯而寂寥,繁星卻越發燦爛起來。湖邊的蘆葦、野草隱藏在黑暗的風中發出刷刷聲,蟈蟈也偶然加上幾聲伴奏,像斷斷續續吹著寒茄。柳樹在路邊靜靜地垂著枝條,蔭影罩著幽深的湖水。

秋夜的翠湖沒了夏天的繁盛,白天的喧囂,卻多了幾分沉靜與淒清。

卻也是別有一番風情。

選到一處觀景台,李騰遠停了車。田恬從車上下來,看著秋夜裏顯的神秘的深藍的湖水,興奮的尖叫著張開雙臂向湖邊跑去。

林秋白也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也許是黑夜遮住了一切,給了人白天所沒有的勇氣吧。此時的她沒了平時裏的沉靜與憂鬱,像田恬一樣張開雙臂向湖邊跑去,黑發在風中翻飛。

湖邊的風夾帶著絲絲的濕意撲打到麵上,讓人有種酣暢淋漓之感。林秋白對著湖麵將雙手攏到嘴邊大聲的喊著,從對麵湖上有回聲傳來,聲音磁性而溫暖。

田恬從她身邊跑來,一把抱著林秋白,也對著湖麵喊道:“林姐,我愛你,王東州,我愛你,你們知道嗎?”湖麵傳來她咯咯的笑聲。

李騰遠站在路邊,雙手插在風衣兜裏,看林秋白瘦弱的身軀在秋風中搖曳,看林秋白開心快樂的像個孩子。他抿著嘴,開心的笑了。

原來開心是如此的簡單,隻需你愛的人開心便好。

回到賓館,已經十點,跟李騰遠告完別,林秋白與田恬沒有回辦公室。直接回房間休息了。

洗漱完畢,坐在床上,林秋白問田恬,不是要問李騰遠關於調查組的事嗎?看今天李騰遠的心情不錯呀。為什麼沒提呢?

田恬白了一眼林秋白:“林姐,你在機關是怎麼呆下去的呀,怎麼對於這些事你一點都不懂呢?”

林秋白有些茫然的看著她:“懂什麼?不是你說要問他的嗎?可是一晚上也沒聽你提這事呀。”

“哎,你真是小白。我能直接問人家書記嗎?我是什麼級別,人家是什麼級別?你認為我直接問,人家會跟咱說嗎?今天能給個麵子去吃頓飯,對於咱們這種老百姓就已是賞光了。再說我不是問王東州的情況了嗎?

“是啊,我聽你提王東州了,可是調查組跟王東州有關係嗎?”

“調查組來調查的是書記的事,王東州是秘書長來了以後提的,秘書長是書記提的。所以說王東州可以說就是書記的人。而且在調查組調查期間,王東州沒避嫌,依然跟秘書長他們打的火熱。我問書記,王東州以後會怎樣,書記說他前途不可限量,你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什麼?”林秋白眨著小白的眼睛問道。

“如果這次調查的結果對書記不利,書記不會說王東州前途不可限量。因為他不好,就預示著王東州的前途一片黑暗,沒人敢再用他。所以書記的言外之意就是說他沒事。這下明白了沒。”

“天哪,這樣你也能想到?可是萬一書記不是這個意思呢?”林秋白質疑道。

“那就賭一把唄,人生本身就是一場賭局,就看你押的準不準。”田恬第一次有些深沉的回答著林秋白的問題。

林秋白沒有再說話,靜靜的坐在床上。

自已是不是真的很笨?不然為什麼學長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自已;平凡如張墨也拋棄了自已?

可是每次聽著他們打著玄機的談話自已就心煩,為什麼好好的話不好好的說,非要讓別人去猜。難道隻有這樣才會顯出你的高深莫測嗎?

是不是以後自已也一定要變成這樣呢?

聽著田恬淺淺的呼吸聲,想是已經睡著了。林秋白從床上下來,披了一件外衣,走到陽台上。

夜色越來越濃了,天地間的一切好象一下子全都掉進了神秘的沉寂裏。夜闌人靜,獨自一人諦聽著鍾擺在冷漠地、不停地擺動……黑夜與睡夢籠罩著大地,萬籟俱寂。

抬頭仰望蒼穹,廣袤而深邃,對麵樓上的陽台上有光一明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