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去看過姐姐,隔著粗粗的欄杆看去,姐姐一個人站在陽光下,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精神看上去還不錯。沒有打擾姐姐,轉身走了。隻是怕姐姐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會讓自已努力為她營建起來的戒毒決心全數作廢。
姐姐必須好起來。她曾是爸媽所有的驕傲,曾是自已跟弟弟學習的榜樣。現在榜樣轟然倒塌,爸媽心裏的那個支撐也倒了吧,不然不會一夜間白了發。
下雪了,林秋白伸出手,片片雪花轉瞬便落滿她的掌心,好大的雪啊。
姐,一會兒,大雪便會把整個世界渲染成白色,不管曾經是黑色還是什麼,從這一刻起都會成為文人墨客筆下的銀裝素裹,純淨潔白。所以曾經不算什麼,關鍵是我們要學會遺忘。想活著,就不能總看你曾經走過的路,必須要學會向前看,過去的終將過去,我們一定要把未來活的精彩。所以姐,讓我們一起努力吧。
調查組撤走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音訊,在大家都以為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時, C省卻迎來了它有史以來的最為猛烈、最為嚴酷的一次反貪行動。
年終,書記、省長、還有幾位副省長各帶一路人馬,分頭對下轄的各市縣展開年終調研。曆經半月之久,調研工作已接近尾聲,江重帶著一批人在對自已最後一個調研單位D市進行調研。視查了該市一些主要項目,街容街貌,百姓生活等各個方麵後,大家一起來到會議室,對調研工作進行彙報總結。江重坐在主席台上,認真聽著D市市委書記與市長的報告,手中拿著紙與筆認真的做著記錄。在對方做完報告後,省裏各部門對D市的檢查工作也做了通報。正在通報之時,有人推門進來,附在江重耳邊輕聲說了一些什麼,江重便合上本,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出去了。會議室門外站著兩個人,皆穿一身黑西服,溫文而雅,隻是自已卻不認識,正自疑惑間,來人出示了證件,卻是A城來的,說是想請江重跟他們去趟賓館,他有些事想向江重了解一下。
江重感覺自已的眼皮莫名的就跳了幾下,他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拿出手機,對對方說:“我打個電話。”
對方卻從他手裏拿過電話,笑著說:“江省長,我們隻是例行公事,找您了解一些情況,您也知道,年終了,這是每年的慣例,不隻是向您了解,也向省委班子的其它成員都了解了。您不必緊張的。”說完兩個人一左右把江重夾在了中間,江重轉過身,想看看身後是否有熟人,讓人代為轉一下話,四下卻無一人。他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已光亮的額頭,在兩人一左一右的挾持下向外走去。
同一時間,在另一個城市調研的李騰遠正自坐在會議桌前按揉著自已有些腫漲的太陽穴,卻聽到被調成振動的手機卻忽然在桌上亂跳了起來。他打開手機,有一則短信如是說:已行動,今早他可能被帶離。
李騰遠淡定的合上了手機,繼續聽對方的彙報材料。仿若什麼都沒有發生。
D城,調研報告已做完,上級的檢查工作也已通報完畢,大家坐在會議室等著江重做總結發言,卻左等也不見,右等也不見。漸漸的有些人便不耐了起來,拿起桌上擺放的水果開始吃起來,偶爾的也會有人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有些緊張的會場氣氛,還有些人便把目光轉向了省長秘書小胡,問他書記怎麼還沒來。小胡已然出去找了幾趟,都沒人,打了電話卻不在服務區。隻能要求大家耐心等待。
李騰遠的手機再一次跳起來,打開,卻寫道:“已雙規。
李騰遠沉默了一下,給在D城陪江重調研的政策辦主任張會江打了電話,對他說:“江省長有事,暫時回不去,你先主持會議,你們那邊不是最後一個單位嗎?調研結束後,立刻趕回省城。”
張會江看著手裏的電話,卻呆坐很久,沒說話,不知道書記為什麼要強調立刻回省城,不知道有什麼急事會讓江重在這個時候離開會場。心裏卻隱隱有種不詳的感覺。
省長在調研期間,莫名失蹤,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包括他的秘書小胡。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不僅省長,省裏幾位把持要職的廳局級領導先後全部莫名其妙的失蹤,地點還先後不一,有的在會議上,有的在辦公室,甚至還有的在外地出差。政府機關一時陷入了一種緊張而惶恐的氣氛中,誰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失蹤,誰也不知道自已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失蹤的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