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林秋生與王燕婕正坐在沙發上逗著妞妞。林運昌與黃彩雲在廚房忙著做飯。聽到敲門聲,林秋生站起來,一邊向門口走,一邊回頭喊著:“不許耍賴,妞妞,你都讓你舅媽帶壞了,手背到後麵,不許動,我馬上回來。”
打開門,卻看到大姐站在門口,後麵跟著二姐和周磊。
“秋生。”看著有些愣怔的林秋生,林秋虹柔柔的叫了一聲。
“大姐,你回來了?”林秋生有些哽咽著說。
沒說話,林秋虹一把摟過弟弟,卻潮濕了一雙秋瞳。
林秋生大力的摟著姐姐,回頭笑著流著眼淚對廚房大聲喊道:“媽、爸,我姐回來了。
正站在廚房門口剝蔥的黃彩雲頓時停了手,呆立著,卻沒了轉身的勇氣。林運昌看著發怔的妻子,關了火,扶住她。黃彩雲抬頭看丈夫,丈夫紅著一雙眼:“閨女回來了。”夫妻倆扶著門框向門口看去。
卻看到那個離家很久了的女兒安靜的站在門口,盡管還有些贏弱與蒼白,卻也有了幾許舊時的明快。
“媽。”林秋虹輕輕的喊了一聲。
隔著時間,隔著空間,隔著人流,仿佛又看到自已那個優秀、自信、美麗的女兒
黃彩雲雙手在圍裙裏不停的揉搓著,眼裏蓄滿了淚,抖著雙唇喑啞了聲音:“大格格。”
林秋虹拔開弟弟,跌撞著撲到黃彩雲身上。黃彩雲伸出手,接住自已的女兒。林秋虹順著她的手緩緩的跪到了地上,抱著黃彩雲的雙腿,將頭埋在她的雙腿間:“媽,不孝女兒回來了。”
黃彩雲蹲下身子,一把攬住女兒哽咽著:“你這個孩子呀,當初媽不讓你走,你偏要走。你知不知道,媽天天想你呀。”
“媽,我知道,我知道。”伏到母親的懷裏,林秋虹泣不成聲的重複著,眼淚暢快淋漓的流淌。
多少年了,為了生存,再沒哭過,早已不知道眼淚是什麼滋味了。
林秋白站在門口,看著哭成一團的媽媽跟姐姐,轉過頭,拚命的用手捂著嘴,壓抑著,周磊伸手攬過她。林秋白伏在他懷裏,雙肩不停的抽泣,轉瞬周磊的胸前便濕了一片。
林運昌站在廚房,一手拿下眼鏡,一手抹了一下眼角笑著說道:“好了,好了,回來就好了。咱們去外麵坐下說。老太婆,快把閨女扶起來,地上涼。”
黃彩雲伸手摸了一把眼淚,也笑了,趕緊扶著林秋虹:“你看,媽一看你回來,就慌了神了,快起來,丫頭,快起來。”旁邊林秋生也趕緊幫著媽媽把姐姐扶了起來。
“格格,去收拾桌子,準備吃飯。”林雲昌吩咐著。
“叔,我來。”王燕婕拉起妞妞,從沙發上跳起來往餐廳走去。
黃彩雲拉著林秋虹向周磊走去:“小周,阿姨也沒當你是外人。今天是便飯,你要是不嫌棄,就一起在家裏用。這段時間秋虹也全仗你照顧了,阿姨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呢。”
“就是,就是,小周今天別走了,咱爺兒倆好好喝兩杯。”林運昌接過話來。
“叔、姨,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看了林秋白一眼,見她含著眼淚看著自已笑,周磊便爽快的應了下來。
“我去拿酒。”林秋生去櫃子裏拿酒了。
林秋白向廚房走去:“爸,我幫你端菜。”
黃彩雲拉著林秋虹的手走到餐桌旁。妞妞放開王燕捷的手,好奇的看著林秋虹。黃彩雲看著妞妞笑了:“我忘了我們這還有一口子呢,來妞妞,叫大姨好。”
林秋虹半蹲下身子,想抱起妞妞,試了幾下卻沒成功,淒然的笑了笑,摸著妞妞的臉說:妞妞,不記得大姨了?忘了大姨給買的洋娃娃了。”
“沒,可是大姨沒有原來好看。”妞妞奶聲奶氣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