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這麼人家一個女孩子。”容數冷著一張臉教訓著,“就算蘇霜做錯了,你跟他非親非故,你這麼她,她會怎麼想?”
“自從你爹死後,你慶柱叔那麼幫著我們家。你這麼他女兒,豈不是拿刀紮他的心?”
“我不是故意的。”蘇國強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不慣羅嬸子那得意勁,這才口無遮攔。”
他隻是看不慣羅嬸子。
那個宋子哲跟劉辭分明是同一個貨色,憑什麼要這麼誇宋子哲?
而且,羅嬸子還貶低他妹妹蘇雯雯。
蘇雯雯再怎麼不好,再怎麼蠢,也是他的妹妹,他們自家人這些話可以,外人就不行。
他剛才真的想一拳就打上去。
他活那麼大,除了他娘和他老婆之外,還沒有別的女人敢打他。
“你以後話,在腦袋過三遍再。”容數冷著臉,“不管是話,還是動手,先在腦子裏過三遍再。”
“你這性子,太容易衝動。”
“而你大哥,又太木訥了。”
容數感歎。
要是兩兄弟中和一下,蘇國富多一些血性,蘇國強不要那麼衝動,那就好了。
這兩兄弟,短板太嚴重。
“娘,”蘇國強又抹了一把眼淚,將臉下的淚水抹得幹幹淨淨,“娘,我錯了。我以後都按您的。”
“您剛才就不該替我道歉,我自己道歉。”
他自己惹的事情,他自己解決,不要他娘幫他。
沒有人知道他親眼看到他娘向羅嬸子道歉時,他的心有多痛。
他娘都這把年紀了,這不是折辱她嗎?
“你也要道歉。”容數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蘇國強,“今晚上我給你備點紅糖,你拿去你慶柱叔家。”
蘇國強點頭。
這事確實是他錯了。
“走吧。”容數微歎一聲,著,“我們得抓緊時間做工。”
這才挑第一擔呢,現在耽誤了那麼多時間,再不抓緊時間,等會就完不成了。
蘇國強又抹了一把臉。
“不要哭。”容數忽然轉身,一臉嫌棄地看著蘇國強,“都那麼大個人了,還哭?做錯事了,改正就好了。”
蘇國強:……
他才不是因為做錯事哭,而是因為他娘給別人道歉而哭。
不過,看到他娘這一副表情,蘇國強就算心裏有什麼,也煙消雲散了。
兩人又繼續一擔一擔挑起豬糞來。
等他們挑第二擔過來的時候,看到宋子哲在田梗旁蹲著吃那搪瓷飯缸裏的飯菜,而蘇霜則是一臉嬌羞地看著宋子哲。
容數:……
她再次確定了,眼前這個閨女是真的沒有長心。就算是想追宋子哲,也該將她自己身上的婚約給解決了再。
身上有婚約,還光明正大的追求別的男人,也得虧她爹是大隊長,大家隻敢在背後嘀咕,沒有人敢正麵,要不然,沙河生產隊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沒她。
容數歎了一聲。
一般來,倒貼都沒有好下場的。
蘇雯雯就是一個前車之鑒,而現在這個蘇霜,也是一樣的。
蘇國強則是皺緊眉頭看著這兩人,看到蘇霜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心中更加感慨。
做完工,記好工分,回家的路上,蘇國強低聲對容數:“娘,今年這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看樣子會給宋子哲。”
若是宋子哲成為蘇慶柱的女婿的話,那麼這一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肯定是給宋子哲。
“不一定。”容數聲地,“今年我們隊也不知道有沒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呢。”
當然,若是有的話,而宋子哲又成為蘇慶柱的女婿的話,那麼這個名額肯定是給宋子哲。
若是沒有名額,一切白搭。
除非蘇慶柱神通廣大能搞來名額。
蘇國強嘴唇動了動,他想起劉辭。當年他們那麼辛苦替劉辭搞來工農兵大學的確名額,結果劉辭卻是個白眼狼和負心漢。
不過,想到剛才他娘那個反應,蘇國強什麼也不敢。
“好了。”容數也看出蘇國強想些什麼,她輕歎一聲,,“馬上就到家了,不要議論這事了。”
“不管是宋子哲,還是工農兵大學,都不關我們的事。”
“別再提起了,萬一讓你妹妹聽到,情況又不好了。”
蘇國強點頭。
容數嘴裏雖然沒有,不過,腦海正在飛速地轉動著。
現在是七六年,距離高考恢複還有一年。
這個時候拿到工農兵大學名額,並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工農兵大學怎麼也不比正規的大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