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點。”
包子臉樹妖臉色慘白，被龍薇一把捏在手中。
他就跟丟了魂似的，也不掙紮，就這麼愣愣地看著。
原本，
樹妖還覺得……龍薇真是可怕。
遠古至尊留下的布置，再加上琅軒靈木千萬年的積累……二者合力，亦不能困住她片刻。
然而……
和冥王一對比，他忽然驚覺，她簡直要可愛多了！
“沒什麼好驚訝的。”
那雙瑰麗莫測、深紅色的眼瞳，平靜地倒映著這一幕，“弱肉強食，物競擇。”
“強者才有資格活下去，弱者隻會淪為食物。”
“草被兔吃，兔被狐吃，狐被狼吃……”
“這一切，不是一直都在你眼前發生麼？為何視而不見呢？”
不錯。
世人多癡妄，易被表象迷惑了雙眼。
看見餓狼吃人，人們往往便會大為憤慨“呔，惡狼！竟敢噬人？速取我打狗棒來！”
但，
如果反過來，看見過人吃狼，卻不會有多少感覺。
更有甚者，認為這是在除害，予以讚揚。
然而，
在龍薇眼中……
這等想法，何其幼稚可笑？
道以下，萬物都是平等的。人或者狼，都不過是一具皮相，轉瞬即逝，最終都會化為一抔黃土。
沒有誰比誰更高貴。強者吃弱者，本就是經地義。
因為，
無論哪個世界……本質上，都是弱肉強食的地獄！
人人都可以吃掉弱者，也可能被強者吞噬。這個道理，早在少女時代，龍薇就已經領悟了。
或許……未來的某一，她也會被吃。變成失敗者，跌倒在敵人腳下，化為一堆紅顏枯骨。
然而——
那又如何？
既然走上魔道，就要有失敗身死的覺悟！
即使最終被殺死了……走上這條路，龍薇也絕沒有絲毫後悔。
“弱肉強食……”
包子臉樹妖喃喃著，臉色蒼白。
他是琅軒靈木孕育誕生，本性淳樸善良。
雖然知道羊會吃草、狼會吃羊……卻視若無睹，下意識地忽視了，背後冷酷殘忍的事實。
可實際上——
這，才是真相！
地之間，沒有所謂的善惡……一切皆是混沌。
“地不仁，無正無魔”——唯有力量，才是世上唯一的永恒！
“阿薇，你嚇到他了。”
看樹妖一臉被玩壞了的神情，冥王無語，“喂，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又不是什麼魔鬼。”
“……”
包子臉樹妖緊閉著嘴，眼神驚恐。
“嗬……算了，看著吧。”
黑衣青年低笑一聲，沒有解釋。抬起手，掌心綻放出一抹生機氣息，接上了斷裂的頸骨。
“嗯？”
樹妖、翡翠地龍都是一愣。
他要幹什麼？
對著一具屍體，施展治療法術……又有什麼意義？
需知，
死亡，乃是一切生命的終焉。
它不可逆轉，無法逃脫。就連傳中的候的無上至尊，都一一隕滅。
沒有人可以逃脫死亡的製裁……沒有人。
“嗡——”
治療法術落下，樹人老族長的身體漸漸恢複完好。隻是卻沒有了氣息，冷冰冰地漂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