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帝微微頷首，很平靜地回答道，“我也覺得，很不錯。”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下這道命令。”
“……多謝女帝大人仁慈。”
姑獲聞言，如釋重負。俯下身來，深深地在地上拜倒。其他三聖見狀，也默默地躬身，對龍薇施禮。
他們雖然不是姑獲，不能理解她的心情。然而如果領袖太苛刻，毫無疑問，也會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然而，現在的龍薇……不但沒有再責罰姑獲，反而還安慰了她？
這樣的領袖，無疑更讓人覺得體貼。
麵對屬下們的目光，龍薇不置可否。月光之下，她的容顏素白如冰雪，側臉仿佛用玉石雕刻而成。
“真是溫柔的領袖呢。”
這時候，冥王走到了她的身後。介於有意與無意之間，感歎了一聲。
“嗬，謬讚了。”
龍薇回過頭，目光清冷中帶著一抹銳利，“這份手段，還是跟你學的。”
——她的最終目的，並非稱霸一方，作為“魔道”為世人所恐懼。而是控製下、成為生靈萬物尊崇的共主。
所以，不得不動用那些正道的手段。用一些包裹著糖衣的毒藥，以溫情脈脈的姿態，去收買下人心。
如今，之所以能控製宛國、南唐國，都是因為她選了人族作為傀儡。而羅刹女王，亦沒有暴露本相。
而一旦血皇宮走到台前……出於對異類的恐懼，定會引起大亂。即使是已經被占領的兩國，也絕對無法鞏固統治。
然而，民心又是很愚蠢的。他們隻能看到表象的東西，隻需給予一個“善良”的幻象，就能安撫下去。
善良的幻象——
還有誰，能比姑獲更加合適呢？
如此溫柔善良、仿佛母親一般憐憫弱者的女子……隻要看見她，就能略微降低民眾心中的恐懼了吧。
民眾就像羊群，隻要蒙蔽住眼睛，就會忘掉一切脾氣。
為了吃到主人賜予的、一丁點廉價的草料……它們可以心甘情願，貢獻出羊毛、羊奶、甚至是自身血肉。
真是可笑……
統治下的人，哪有什麼善良可言？
一旦坐上了那張王座……隻要不想死，就必須丟掉一切柔軟！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
一刻鍾後。
“哈哈哈……”
一名衣著華美的公子，正走進燈紅酒綠的青樓。兩名豔名高熾的花魁，在他一左一右跟隨，柔情蜜意。
“今晚見到本公子，高不高興？”
公子麵帶醉意，摟著兩名豔姬，尋歡作樂。
“嗯，高興是高興……”
一名豔姬作垂淚狀，故意柔弱道，“隻是……”
“嗯？”
公子醉眼朦朧，“隻是什麼？”
另一名豔姬很有眼色，甜聲道，“隻是公子要是走了……我們姐妹，又要害相思病了！”
……
樂聲靡靡，燈火徹明。
在這條花街柳巷之中，仿佛拋卻了人間一切煩惱。暖意融融，熏人欲醉。
現在，還沒有人注意到——
在深幽的夜幕之下，浮現了點點幽綠之光。
而綠光中……凝結著濃鬱的、化不開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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