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多雨,綿綿的細雨已經持續了一周。卻絲毫不見有回轉的意向,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屋外是一片蕭索凋零,可屋內卻是一片熱鬧溫馨!
“小姐,其實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我……”惟琴看著正忙碌著清點物件的尹凝惜即欣喜又無奈。
“說什麼呢?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可不能馬虎。你呀,就好好坐著,等下午給你量身裁衣的師傅來為你製嫁衣!”尹凝惜從桌上一堆的東西中回過身來,將站在旁邊的惟琴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後又徑自埋進了那一堆繁雜的事物中去。
“惟琴,你喜歡金釵還是玉釵?”尹凝惜頭也不抬的在那一大堆東西中尋找著什麼。
“玉釵!”惟琴老老實實的回答。
看著那一臉關心,忙碌的尹凝惜,想著以後將嫁給淩展懷,那個冰冷內斂,卻對她萬般寵愛的男人。心中的甜蜜滿的似要溢出一般。
“我也覺得玉釵比較適合你,看,這支玉釵怎麼樣?”尹凝惜喜笑顏開的拿著一支玉釵,回過身,問著坐在一旁的惟琴。
“很漂亮!”惟琴讚歎道。
那是一支通體雪白的玉簪,瑩潤修長,質感細膩。頂端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蓮花,連那淡黃色的花蕊都依稀可見,足見做工精細。
“配你正好!”尹凝惜將手中的玉釵插入惟琴的發髻之中。
惟琴的氣質很好,一點都不比那些王公貴族家的小姐差。甚至因為從小待在皇宮,所見之人都是身份高貴,是以,惟琴的身上,多少都透露出一股連官宦小姐都望塵莫及的尊貴。加之從小跟著尹仲祥等人微服私訪,身上自有一股寧靜穩重。
不是沒有漂亮昂貴的首飾,而是她們主仆都不喜累贅。有時候甚至連頭飾都懶得佩戴,否則以尹仲祥對尹凝惜等人的疼愛,以尹凝惜和惟琴流月之間的主仆之情,她們的首飾,豈是平常小姐可比?
玉簪被尹凝惜斜斜的插入惟琴的發髻之中,潔白瑩潤的玉簪,襯托出惟琴寧靜溫婉的氣質,此刻的惟琴嘴角含笑,眼中滿是溫柔滿足。定睛一看,還道是哪位官家小姐,誤落至此!
“除了玉簪之外,你還喜歡什麼首飾?”尹凝惜滿意的打量著此刻的惟琴,隻是,看著看著,卻忽然發現,惟琴身上好像一直都沒有佩戴什麼首飾。
“小姐,夠了。惟琴什麼都不缺,現在我已經覺得好幸福了!小姐,真的夠了!”惟琴拉起尹凝惜的手,眼中滿是感動。
“說什麼傻話?新娘子身上怎麼可以沒有幾件首飾呢?以前,我們出門在外,才不講究這些,但你現在可是要嫁人的人了,怎麼能如此樸素?”不讚同的看了眼惟琴,忽然,尹凝惜眼中一亮,放開惟琴的手,跑到梳妝台上,拉開一個抽屜,將裏麵的一個小匣子拿了出來。
“小姐,這是什麼?”惟琴疑惑的跟了上來,看著尹凝惜莫名的舉動。
“你看!”打開匣子,裏麵靜靜的躺著一對通體鮮紅的玉鐲子!
“血玉鐲!”惟琴驚呼。
“嗯,這就是血玉鐲。”尹凝惜鄭重的將其中一隻鐲子取了出來,拉過惟琴的手,在惟琴驚詫的目光中,將鐲子帶在了惟琴白晳的手腕上。
白晳纖細的手腕與鮮紅欲滴的血玉鐲形成鮮明的對比,美得驚心動魄!
“不,小姐,這怎麼可以?”呆滯了片刻,等惟琴反應過來後,立刻將手上的玉鐲褪了下來,想被燙著一般,飛速的塞進了尹凝惜的手中。
“惟琴,你這是做什麼?”皺著眉頭,強拉過惟琴掙紮的手,尹凝惜鄭重的將玉鐲重新戴回了惟琴的手上。
“小姐……”為難的看著尹凝惜,惟琴眼中滿是感動,但是這鐲子太過貴重,她不能收啊!
“你既然叫我小姐,那就給我收著。”看著惟琴欲再次將鐲子褪下,尹凝惜臉色一變,板起了臉。
“可是……”惟琴的手放在鐲子上,想褪下,卻礙於尹凝惜的命令,左右為難著。
“沒有可是。”一臉堅決的打斷惟琴的話,看著滿臉掙紮不安的惟琴,尹凝惜歎了口氣,握著惟琴的手,緩緩道:“惟琴,你忘了嗎?我們是姐妹,不是主仆。你和流月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爹娘和慕塵之外,僅有的親人。就當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送給你的成親禮物,收下它,好不好?”
“……好!”看著尹凝惜真摯的眼神,惟琴哪裏還說的出拒絕的話?
“這就對了。”尹凝惜見惟琴終於肯收下,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拿起另一隻玉鐲看了看,道:“那這隻,就在流月成親的時候送給流月吧!”
“嗯!”
見惟琴同意,尹凝惜笑的格外燦爛。玉鐲雖然貴重,可是,又怎麼比得上她們之間的友情、親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