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禮堂的人都在和木婉一起等待範易的回應,他們屏息以待,這種緊張而又隱隱透著興奮的感覺,就像是在窺探別人的秘密一樣。
台上,孤零零的木婉,看似鎮定,實則手心裏攥滿了汗,看著底下觀眾席上黑壓壓的一片,她真是自打出生以來第一次怯了場。因為她心裏清楚,範易會給予自己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她不怕丟臉,她隻怕自己這種釜底抽薪的做法,一旦丟了,以後就再也沒有理由去追他了。
“你不許說我彈得難聽,因為你隻讓我彈完,並沒要求必須好聽。”她一口深呼吸,壯了把膽,舉起手中的琴譜翻開。“能彈成剛才的樣子,已經是我很努力練習的結果了,你不能嫌棄。”她傲嬌的語氣有些小無禮,卻沒人知道她此時心裏的不知所措。
禮堂裏靜寂無聲,仿佛這偌大的空間隻有她一人在唱著獨角戲,那感覺,簡直比三更半夜一個人躲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看鬼片還要來得恐怖。
“敢情她每天在宿舍裏寫寫畫畫就是因為這個。”觀眾席上,王新竹對身邊的周娜掩著嘴小聲說道。
周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木婉的目光一直尋覓著那個人,無奈台下的人太多看不清,可這樣的等待實在折磨,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範易,如果你答應讓我做你的女朋友,你就站起來,如果不答應,一分鍾之後我們就約定作廢。”說完,她就抬手看著腕上的表,心裏隨著那“答答”轉動的秒針,默默數著秒數。
“兄弟,你們什麼時候打過這種賭?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妞讓你不能言而無信?又什麼做你的女朋友,我怎麼聽著都是在逼你就範?”範易身邊的李俊來說。
範易沒有和他說話,他的眼睛一直看著舞台,視線沒有移開過,可是他的臉上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許多人都在幫木婉看著時間,他們開始竊竊私語,大概都在猜測這出突然上演的才女追校草的大戲,會以一個怎樣的結局收場。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木婉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兩眼不眨的緊盯手表,看著秒針走了一圈的圓滿,最後望了一眼依舊沒有動靜的台下,失望的垂下手臂,等待著迎接大家的嘲笑。
見身旁的範易仍坐著沒有起身的打算,作為一個同寢室的見證者,雖然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但李俊來還是不忘多嘴問了一句。“你想好了沒?”
範易還是沒有搭他的話,卻於這時突然站了起來,引得唏噓一片。
木婉傻眼的看著他,大腦停滯,竟傻乎乎的冒出一句。“已經超時了。”
範易淡淡笑著,雅然如風,他假意想了想,道。“所以說,現在已經無效了?”
“你什麼意思?”木婉身子僵著,回味著他的話,感覺有點繞,又好像有不對勁的地方。
範易沒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靜靜地笑著。
木婉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嘴中呢喃。“你答應我了?答應我了,他真的答應我了?”她對觀眾席問道,無一人應她。
可她就是確定了。
將手中的琴譜往天上一拋,她開心得得意忘形。“他答應我了,他真的答應我了。”她像個孩子一樣在空曠的舞台上來回奔跑,當著上千名同學的麵,肆無忌憚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情。
範易注視著台上那個自由撒歡的人兒,滿麵笑容映進了眼底。
……
晚會結束以後,木婉就立馬去找範易,結果連個人影都沒找著,她不禁生悶氣。
什麼嘛,明明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答應做她男朋友了,卻等都不等她,自己就先走了。
“好了,學校裏唯一的校草都被你追到手了,還裝什麼啊裝,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王新竹看著坐在對麵的木婉,一如既往的諷刺道。
本來晚會結束宿舍一起出來吃夜宵,這個本來最應該高興的人卻陰沉沉的黑著一張臉。
“你懂什麼!”木婉瞪她一眼,然後拿起麵前的啤酒瓶就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木婉,你別這樣,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姐妹們幫你一塊兒想辦法啊。”周娜一把奪過她的酒瓶,道。
木婉想說,卻又不知道如何說,隻得不停地喝酒以排解心中的鬱悶。
就這樣大半個小時後,不聽勸的木婉成功把自己灌了個爛醉如泥。
“怎麼辦?”看著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木婉,王新竹鬱悶的問著周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