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此刻正在長安城外的密林裏,一陣氣喘籲籲。
“我看這城裏暫時不能回去了,那沈府家大勢大,一時半會肯定不會放過咱倆。”李安道。
狗子一聽,連連歎息,道:“真倒黴,還倒賠了一錠銀子出去。”完,二人相互看了看,都是長歎一聲。
“你把這破衣服丟了,萬一被人撞見可不好。”李安忽道。
狗子點頭,將身上的道袍脫去,拋入草叢裏,笑道:“輕鬆多了,這衣服緊的很,每次穿都勒得難受!”
李安瞪他一眼,道:“讓你減減肥不聽。”
狗子隻是嘿嘿一笑。
二人忙活了一晚上,又被追出十多裏,早已是饑腸轆轆,此時更覺得肚皮咕咕咕直叫。
李安看了四周一番,忽然朝前走去,狗子忙道:“你去哪兒?”
“找吃的!”
密林裏雜草叢生,十分晦暗,暮色濃鬱,邊孤零零飄著一彎冷月,照得林間略顯慘白。
走在雜草徑上,仿佛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藏在某棵灌木叢後,這二人白日裏雖然膽大包,但到底年少,此刻身處此間,也不由害怕起來。
“李,李安。”
“幹嘛?”
“你相信鬼怪嗎?”
“閉嘴!”
二人心翼翼走著,此刻他們倒真希望自己是師府的人,那樣應該就不會害怕了。
又走了一程,忽聽前頭傳來潺潺水聲,李安心中一喜:“有水就有魚,運氣好不準能捉到。”
“會不會有水鬼啊?”李安將自己的想法出後,狗子肩頭一顫,悄兮兮道。
“去去去,你害怕就待在這兒,等我捉到魚可別來討要。”李安沒好氣道,不去理他,徑自撥開麵前雜草,上前去了。
走了一會,果然見到一條溪流自西向南,彙入一汪潭水裏,流淌的水麵由月光一照,銀光粼粼。
“這水好清澈。”李安想著,卷起褲腿就要上前,低頭間忽見前麵水岸上擱著什麼東西,定睛一看,原來是幾件衣裳。
正覺奇怪,忽聽前麵傳來水花翻濺的聲音,隱隱夾雜著淺吟低語,隻是隔得遠,聽不太清。
“不會真有水鬼吧?”李安心中一驚,但怕就此回頭要遭狗子笑話,便壯著膽子上前幾步,藏在一叢灌木後頭,探頭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少年瞬間熱血上湧,臉紅成了一片,呼吸促狹,呆若木雞,一個字也不出來了。
隻見月光之下,一名女子正徜徉於碧潭之中,雙肩露出水麵,著月華一灑,仿佛凝脂乳玉;濕潤的秀發散在身後,襯出了一張俏臉,淡眉輕抒,粉鼻挺翹,似瓊花碧玉,秀美動人。此時纖指正撥動水花,顯然心情頗為不錯。
“這大熱趕路真是累,嘻嘻,好在此處有一汪這麼清澈的泉水,用不著髒兮兮地去沈府了。”因為離得近了,李安已能聽清女子清脆的話語。
“沈府?”李安正目眩神迷,聽到這話,不由心中一動,還未轉念,忽聽身後傳來一陣窸窣動靜。
“李安,李安!你去哪兒了?”
李安心道不好,還沒來得及阻攔,狗子已撥開雜草,探出隻圓圓的大腦袋來,發現李安後,忽然狡黠一笑。
“你怎麼躲在這兒?瞧,我抓到隻兔子,嘿嘿,可不比魚強?”狗子揮了揮手裏的白兔,上前幾步,可還沒來得及走近,忽然眼前一黑,已被李安捂住了眼睛,手中一鬆,那兔子見機躥出,眨眼消失不見。
“你幹什麼!”狗子推開李安,瞪著兔子消失的地方,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