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他的控訴(1 / 2)

慕齊有早起散步的習慣。這天清晨,有心事的慕齊早早的便醒了,側過頭看了看陳禹川安穩的睡顏,微微一笑,輕輕拿開他環著自己纖細腰身的鐵臂,起身換了件小短裙便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初秋的天氣已經漸漸地有了幾分涼意,一陣清風拂過,慕齊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由得抱住自己的雙臂,自言自語道:“早知道就該穿件小外套出來的,可是誰知道突然就這麼冷了,真討厭,啊。。。阿秋。。。。”

“明明就你自己是個糊塗蛋,現在都已經秋天了,能不涼嗎?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陳禹川,慕齊撅起了小嘴,那委屈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不過這一行為也在無意之中激起了某人的獸性,抱住慕齊就來了一記似乎長達一個世紀的深吻。就在慕齊快要缺氧的時候,陳禹川才依依不舍的放開了她。

“我們先回房間換件衣服吧,不然真著涼了還得帶你去看醫生,你應該不樂意吃藥吧”?一想到上次慕齊生病,讓她吃藥跟要她命一樣,死活不肯吃藥的情景,就頭疼的扶額,還是決定以後好好照顧慕齊,再也不讓她生病了。

正當兩人走到三樓的樓梯口時,忽然聽到書房的方向有說話的聲音,好像在吵架的樣子,不過兩人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優哉遊哉的向房間走去。

書房裏的人正是暴怒的陳父以及此時大氣不敢出的陳雨澤,房間裏的氣壓低到讓人有一種瀕臨窒息的錯覺,被陳父狠狠擲在地上的文件也像打在臉上響亮的一耳光。

“我還想著你學好了,讓你先跟著這個項目,啊?你幹了什麼!十拿九穩的項目,讓幾個狐朋狗友一攛掇就敗了個幹淨!連啟動資金都沒了,還讓底下人瞞著我,這麼迫不及待地要掏空陳家,當我是死了嗎!你到底是不是我陳家的人?滾,給我滾遠點!”

陳禹澤的心裏像是有一把火在燒,馬上就要燒空理智讓緊繃的那根弦斷開,陳父的聲音就像在耳邊一樣字字清楚,他心裏翻來覆去得想:掏空陳家,掏空陳家,倒是提醒我了,為什麼不能掏空陳家呢?

從小到大,你們眼裏心裏都隻有大哥,什麼時候有過我?公司是大哥的,股份是大哥的,就連我從小愛到大的雨曳也是大哥的,你們何時問過我的感受,問問我想要什麼?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狠心了,我就掏空陳家又如何,我要把一切都從大哥手上奪走,將你們視為驕傲的兒子踩到泥土裏,讓你們陳家一敗塗地。。。。。。

一個可怕的計劃慢慢的在陳雨澤心裏形成,不過現在還不是跟老頭子鬧翻的時候,畢竟大哥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架的住的,我得忍,總有一天,這諾大的陳家會是我陳雨澤的。

陳禹澤走出門,不忘反手把門關上,他看著幹淨得反光的把手恍惚了一下,然後慢慢擠出一個笑,在陳家這些年養出來的奴性嗬,哪怕是他感覺到腦子裏被憤怒燒的發空,都不敢不關門的摔門離開。他離開了陳家雅致華貴的大廳,到花園的一處僻靜角落。那裏種了一片紅玫瑰,尖銳的刺深入到血肉裏好像會紮進骨頭,心裏卻奇異地暢快。

不想看到那些流出來的血,抬腳把花枝都踏到泥土裏,飽滿堅挺的花蕾被揉碎,修長的手指尖有一種病態的迷魅,陳家的人的長相都十分出色,連骨相也無可挑剔,他的十指也非常漂亮,踐踏著這與血緣微妙關係的存在,讓他如鯁在喉的壓抑有了些許緩和地透了口氣。

從他的背後看來,哪怕陽光燦爛下旁邊受到精心照顧的花朵被照得十分明豔,身上也有種顏色慘淡的衰敗,壓抑得可怖,光與暗的界限把事務分成兩部分,光亮越耀眼,黑暗越是無法自容的沉鬱。

回房換上蕾絲長裙的慕齊輕快地走到窗邊,她正準備去看看之前種的一顆石蒜長活了沒有。那是幾天前看到陳雨曳照顧草藥時突然萌發的念頭,她從小就沒養活過什麼東西,這麼個念頭一起就沒法子克製,非得再試試不可。當時陳禹川還嘲笑她小孩子心性,是三鍾熱度呢。

這個窗子正好對著長了石蒜的角落,她第一眼卻看到了陳禹澤和滿地的花枝,暗紅到濃鬱的殘紅和幾步遠外的陽光,陳禹澤站在陰影下顯得十分陰鬱,甚至讓人不禁覺得有幾分寒意,幾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