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月也像一隻鹿,雙手扯著細長的背包帶,輕快地跳了過來。
“我這次把裝備都帶齊全了。”
花清月放下背包,葉白鹿挑開了包蓋。
“都帶了什麼?”
“防蚊噴霧,繃帶,外傷藥,鑷子,速效救心丸,手動發電的照明燈,一條毯子,一條牽引繩,兩袋壓縮餅幹……”
花清月一樣一樣介紹。
她拿出鑷子,如同給女王修剪指甲一般,握住了葉讓的鹿蹄子,拔出了紮進肉裏的刺。
葉讓“Y”了一聲。
花清月:“誒?”
這又是什麼奇怪的發音。
早已沒有臉的葉讓:“疼,叫了一聲,你繼續。”
花清月倒上藥粉,撕了繃帶,緊緊纏上。
“這個對應的,應該是手心肉最厚的那個地方吧?”花清月問道。
葉讓感覺了一下,道:“應該是,剛剛疼的是我的左手。”
“可憐的鹿。”花清月抱著鹿,揉了揉他的腦袋。
葉讓:“不是什麼大傷,你們這裏沒有捕獸夾之類的東西吧?”
“沒有。”花清月垂著頭,在他的鹿蹄子上綁了個蝴蝶結,“葉讓……我一直沒有認真跟你道過謝。”
葉讓果然在狀況外,不懂她指的是哪件事:“道謝什麼?”
“你那時救了我……”
“不客氣。”葉讓立馬回答。
“我是……”花清月摸著他的蹄子上的繃帶,聲道,“現在就像當時……”
葉讓:“觸景生情了?救人都是應該的。”
“你怎麼會那些專業的急救方法?”花清月問道。
像不像命運使然?一個從城市來的,從未見過蛇的大男孩子,竟然會在同伴被咬後,快速專業的進行急救處理。
“我爸媽教的,加上我從就喜歡看科普。”葉讓語氣驕傲道,“當時都是常規操作,恰巧我那背包裏也帶著工具。”
十年前,花清月跟在葉讓身後,隻顧叫他名字,沒留意腳下,不心踩到了草叢中的蛇,雖然那蛇毒性不算強,但也是毒蛇的一種。
花清月看到腳脖子上的兩個洞,頓時嚇哭了。
她平時被保護的太好,雖然經常看族人捕蛇鬥蛇,可自己卻不知道被蛇咬後該怎麼辦。
花清月當時動也不敢動,淚眼汪汪抬起頭,想讓葉讓給她爸媽捎一句遺言,可萬萬沒想到,葉讓卻做出了相當專業的反應。
紮腿,燒刀,劃十字,用塑料袋裹口,防護好後果斷吸毒,之後背著她直奔寨中的醫所。
那時,花清月安心地趴在他的背上,認為葉讓和爸爸一樣厲害可靠。
這是她第一次有這種想法,從前,她認為世間的男人沒有一個比她爸爸可靠,然而葉讓的出現終結了父親在女兒心中的神話地位。
蒼族人信命,而花清月深信不疑地相信,葉讓救她,是上冥冥之中,安排好的,她以後,就是他的妻子,他的愛人。
這比一見鍾情,更令她心動。
花清月從回憶中清醒,再看眼前的這隻鹿。
嗯……
怎麼呢,雖然知道了葉讓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麼可靠,但她還是喜歡他。
或者,這些日子對葉讓的喜愛,是一種新的情感。盡管十年後的他,親手打碎了少女十年前的濾鏡,但碎了這些回憶濾鏡後,葉讓卻並沒有令她失望厭惡,反而越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