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升空，司馬亦清有些疲憊的踏出勤政殿。
為了那個女人的事情，他在這裏耗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說來奇怪，司馬玉風這次竟然同意了他的提議？
難道說，他變得心軟了？
“將軍執意留下那女子，莫不是看上那女子的姿容了？”
身後響起林穀有些尖銳的聲音，
司馬亦清沒有回頭，大步朝前走著。
他和這個老匹夫無話可說。
“將軍——”
林穀跑了幾步，攔在了司馬亦清麵前，道：“林星兒身上的秘密你應該知道吧？她留著就是禍患。應該早早殺了她才對。”
“既然林丞相這麼有先見之明，為何找到她卻要將她關在地牢？而非斬首？”
“……”
司馬亦清冷冷一笑，“丞相總不能得不到的就毀了，那女子若是林星兒也就罷了，要不是的話，那豈不是錯殺了無辜？”
“她就是林星兒！”林穀斬釘截鐵的說道。
“噢？”
挑起眉梢，司馬亦清玩味問道：“丞相為何如此篤定？莫不是你還有什麼瞞著大家？”
林穀當然不會說他就是林星兒的親爹，當然肯定她是林星兒。
“將軍難道忘記了當年先皇和先皇後是怎麼死的？”
林穀眯著眼，提醒道：“他們都是死在林星兒的手上，將軍該不會為了美人，連殺父弑母之仇都要放下吧？”
“嗬嗬嗬——”
司馬亦清仰頭大笑，墨色的長發隨風飛舞，讓他看起來狂傲不羈。
“林丞相真是有意思。當年父皇的案子隻是將林星兒當作嫌疑人罷了。至於是不是她做的，那還要打個問號。”
“倒是丞相，以一己之力將林星兒打造成了妖。女。丞相又是什麼居心？”
“司馬亦清！”
林穀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司馬亦清竟然還不相信當年的慘案是林星兒做的，不由怒聲嗬斥：“人證物證具在，你不信。倒是懷疑起本相了！？真是豈有此理！”
“林相這麼生氣，該不會是被本將猜中了吧？”
司馬亦清雙指劃過冠玉上垂在胸前兩側的穗子，玩味道：“本將應該查查林星兒的來曆。那麼巧，竟然和林相是同姓呢！該不會是一家人吧？”
林穀心頭一驚，難道司馬亦清知道了他和林星兒的關係？
不會，應該不會。
這世上除了他和夫人李氏，再無人知道當年的事了。
看到林穀臉上的表情，司馬亦清心中也是疑惑：該不會這林穀真的和林星兒有關係吧？
那當年父皇和母後的案子，會不會也和林穀有關呢？
“司馬亦清，本以為你隻是帶兵打仗厲害，沒想到還巧舌如簧。本相不與你爭辯！”
林穀往前走一步，月色在他皺巴巴的臉上照出一抹滲人的青白：“到時候，這天下被你的心慈手軟攪的天翻地覆，你就知道今天保那個妖女多蠢了！”
“哼——”
林穀這下走的極快，不一會兒就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了宮門處。
“主子……這林穀的反應很奇怪。”
“的確很奇怪。”
司馬亦清下意識轉身看了眼在夜色中的勤政殿，金碧輝煌的九脊屋頂，十六根圓柱氣勢恢宏。
在夜色中，大殿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野獸。
他的心底漸漸沉冷下去。
當年，坐在那殿中的人本該是他，可是一場慘案，他成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