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終是抬起頭來,開了口,滿是痛苦的神色。
他知道,他說他知道。
“對不起,草芥,但是章揚說讓我們保密。”
草芥沒有說話,言語都過於蒼白,她是憤怒的,這一點必須承認,但是為什麼要憤怒呢?這是章揚說的,不要告訴她,她能怪誰?
“我承認,我是有私心的,我多害怕,對害怕你會離我遠去,多害怕你說要跟我斷絕聯係”他抱緊了她不撒手。
“我知道了。”她輕輕的推了推他的身體,他漸漸鬆開雙手,看著草芥一點點後退,然後轉身離去,沒有再看向他,好像他是個局外人,已經不重要了。
“草芥。”他衝上來拉住她的手。
“紀文,我們是朋友對吧?好朋友。”
他渾身冰冷,她終於說出了這句話,說他們隻是朋友,他以為她已經完全接受了身邊有他的存在,但現在她卻簡簡單單的問他們是不是朋友?就像是很熱情的與某人交談,卻被對方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們。我們隻是朋友?”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草芥堅定的開口。
曾經,很愛很愛他,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好像已經不再那麼愛了,愛的好辛苦,所以漸漸的放棄了,她不想再愛了,也許這樣才是解脫,以後便不會有這樣複雜的情緒,她可以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呆著,什麼都不必去想,也不必去為了誰難過。
“你不是說過要給我機會的嗎?”
當一個人狠心決定斷絕一段感情或者曖昧的時候,對方的一切言語在她(他)看來都變成了糾纏,當初的他是否也曾這樣的看待過她呢?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她不想繼續延續這樣的錯誤了,沒錯,這一切都隻是一個錯誤。
“我們更適合做朋友。”變得人是自己,再多解釋些什麼也都是無用的事情,隻會把事情變得更複雜。
有落葉掉下來,落在他的頭上,草芥看著,又一次想起他們說要白頭的話,如果那個時候他很堅決,和她一樣的堅持這段感情,大概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人生是不是有很多這樣的意外,當我很愛很愛著你的時候,你的愛總是輕輕淺淺,讓人無法捉摸,但我決意放下後,你又會覺得失去我是你不能接受的事情,你是愛著我呢?還是愛著被我愛著的這種優越感?
“但是我不想隻做朋友!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草芥,我不是都已經解釋過了嗎?你要相信我”他的眼神很誠懇,但是這一切來得有些晚。
“對不起,我隻是沒有那麼愛你了。”這是個事實,說出來很殘忍,但這就是事實。
“你騙我?你別說謊,你為什麼要說謊”他不相信,那個曾為了他痛哭流涕的女孩,現在竟輕描淡寫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是真的!”好像背叛的人是她,但明明食言的人是眼前的這個人,為什麼呢?這一切是為什麼呢?好像她是那個罪不可恕的人,她錯了?
原來當一個人沒有愛的時候處事會變得這麼殘忍。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愛你的呢?從你說分手的那天?
“求求你,不要,草芥,不要。”他近乎乞求,臉上一覽無餘痛苦的神色,草芥的心有些疼痛,但這已然不是愛著。
“紀文,算了吧!”
時間過去一個月,安靜的一個月,有課的時候上課,沒課的時候就去書店走走,偶爾也會走到章揚家的樓下。
那把鑰匙還在她的鑰匙圈裏掛著,才想起來忘了還給他,寬寬的樓道,很久不走,還有些忘了,順著扶梯而上,章揚家在二十樓,草芥佩服自己,竟有了這樣的好心情,爬樓梯上去,把鑰匙套進去,竟真的打開了房門,房間裏有些細微的灰塵,拉開窗簾,大玻璃還在,章揚在這裏曾擁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