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慢轉過身,隻能見到她臉被蓋上黑影,看不見何種眼神,嘴卻是彎起來的,嘴角漸漸流出血,幹淨身子驀地變成傷痕累累,黑影裏流出兩道透明液體。她在哭,漫出不甘的淚水,嘴在笑。虯臨不出話,他有些害怕。這個確實是法然沒錯,過去的法然,這個環境是她那不願告人的記憶。她嘴角猙獰:“咳咳咳……嗬嗬嗬嗬……”臉頰間兩道眼淚流幹,剩兩道髒兮兮痕跡。
虯臨手微微顫抖,她隻比虯臨矮了半個腦袋,觸上她涼颼颼臉頰。“……阿然……”虯臨輕喊了一聲,不知為何他也挺揪心。法然嘴恢複死寂,良久,她抓住虯臨肩膀,用力拽他,沉聲道:“完了,怎麼可能?應該一起下地獄才對……”虯臨被她這麼一起拽了下去,身下的她死死揪著虯臨兩肩,兩肩留下血手印,估計她手心在流血;隨著下墜速度,虯臨貼近了她臉,仍然看不清楚。
我還能飛上去,隻能暫時先推開她,她手漸漸離開,她下墜越來越快;虯臨慌亂起來,他並不想是推她,隻是想帶著她飛上去,盡管這隻是環境,他也想改變什麼。握住她已經發涼的手,正抱著她朝上方飛,貼在他胸口的簡直不是活物,冷得不像話,虯臨突然皺眉。法然動了動,似乎是她最後靈力,打在他胸口處,離開他的懷,繼續掉下去;虯臨終於看清了她的臉,與現在的法然有著七分相似,還有她不變的聲音:“我別無他法,就這樣吧,真是抱歉了……”虯臨不會忘記她這怨恨的眼神,那雙藍紫色瞳孔,充滿了無底恨意。
周圍景象碎裂,虯臨聽到鏡子碎裂聲音,又換了場景,他又回到了迷宮,又變成現代裝,鏡子全部被他打碎,外頭聽見人們喧嘩聲,身後是工作人員,跑過來抓住了虯臨。虯臨殺死了他們,徒手擊殺普通人,不需要靈力,右手染滿血,這幻境太過真實,實在是可怕!黑著臉踩著屍體走出去,黑著臉離開這個地方,遊樂場所很大,他身後人緊追不舍,接近他的人瞬間凍成冰塊,人們大喊著:“妖怪,妖怪……”
如果殺了他們我也無法逃出幻境,那麼我殺自己就行了,對哦!我怎麼一開始沒有想到,這樣就完事了,逃離這種可怕的幻象——我自己先“死”就行了。虯臨變成一塊鋒利冰晶,割開他喉嚨,湧出紅色,側躺在地麵上,最後幻境中跑來淡紫色女孩。最後,又看到她,這該如何是好。虯臨心不禁抖了一下,閉上眼睛……
心跳聲可以聽得見,睜開眼睛,入眼是自己房間裏。“原來是夢境幻覺,海若師姐怎會做到這個地步?以及夢裏法然墜落時……”整理思緒,自己是睡覺時候中了幻術,找她問個清楚,突然對我用這種幻術是為何?殺了自己清醒過來,造成精神傷害。房間裏似乎有種香味,來時沒注意,自己犯困估計就是因為這東西。
洞內海若勞累極了,師父交代對虯臨使用夢境幻術,並偷偷遞給了海若一根發絲,讓海若用全部精力讓虯臨入夢後能見到法然隱藏記憶。此術隻可虯臨看到,海若隻能施展,當記憶越深時候,海若受到傷害越大,她無法看到記憶,這沉重勞累感讓她清楚法然記憶沒有那麼容易看到。最後,她還沒有停止幻術,力量就強行脫離了虯臨,這種情況不屬於打碎幻境,而是虯臨自己殺死自己。
海若調息一會兒:“虯臨怎麼能做到這種地步……難道法然記憶讓他精神亂了……”怎樣的記憶才能影響到虯臨神經?“這麼來,安池長老剛才突然過法然是個騙子,安池長老應該知道些什麼,法然沒有回來,反而和修絕醫師在一起,總覺得她與修絕醫師有種默契……”海若擔心虯臨,焦急跑出去,路途她又撞見秋雁玲。秋雁玲獨自一個人瞎溜達,秋雁玲也不是自來熟,隻是好奇問問。海若隻自己去看看虯臨師弟,秋雁玲就提出同行……
“……我很好,麻煩師姐告訴我為何對我用幻術。”虯臨沒心思拖拖拉拉,直接開門見山。
“其實是師父要求的,這算不上針對你的幻術,是針對法然記憶,虛幻與真實混合,你應該記得很清楚,夢裏所看到景象……我看不到那些畫麵,還有,你突然選擇殺死自己……我用了所有靈力,可隻有一根頭發,連四分之一記憶都不能看見,隻能見到她最深重的記憶碎片……”海若細。身邊秋雁玲認真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