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會老去,時光會飛逝,連曾經許下的誓言都可以灰飛煙滅,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長存。這一刻,徐薇真實的麵對了與自己無關卻又絲絲相扣的死亡,一段感觸油然而生。
徐薇麵色慘白的怔忪了,她不敢再多看那個孩子一眼,好似死亡的繩索會將她的心撕碎,遙遠的未知與眼前的事實隔空相望,卻分明是那樣的清晰。
徐薇的身體僵硬的挺直著,一股灰暗的力量迫使她朝著後方退了兩步,又陷入了混沌之中。
她一向不是脆弱的女人,她也不是沒有一點擔當的女人,隻是眼前這鮮活的生命在自己麵前喪失之後的反差,她無法接受。
或者說,她無法說服自己去承認這個孩子已經不在了。
“小青青,你怎麼了?”
雲竹下了馬就直奔徐薇身邊,看到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著一處地方的師妹,雲竹有幾分不解的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了看,可是前方隻有一片空地。
剛才那圍繞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早已經散開了,唯有徐薇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剛才孩子所在的位置,眼中已經形成了那個孩子的影像,滯留在視網膜上一時無法消失。
雲竹雙手架著徐薇將她扶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小青青,你怎麼樣了?”雲竹一隻手在徐薇眼前晃了晃,徐薇的眼睛這才眨了眨,好似夢遊一般打了個機靈。
“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徐薇這麼一問雲竹後者簡直愣住了,師妹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雲竹摸了摸徐薇的額頭又試了試自己的體溫,“沒有發燒啊,怎麼淨說胡話?”
“你才發燒了!對了,你怎麼到現在才來?其他人呢?落梅師姐和雲竹師兄呢?”徐薇左右看看除了雲竹不見其他人,這都過了早飯時間了吧怎麼還不見人來?
“落梅和南風還在城內查藥方調查真相,對了,你剛才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不會是看風景吧?”
雲竹說著嘴角咧開一個笑,瞥了一眼不遠處一片黃草坡,那眼神顯然是伴有小小諷刺的。
“哪裏是風景,哎,感染瘟疫的孩子中已經出現了死亡的案例,我真怕再找不到藥方這些孩子撐不過十天。”
一聲歎息重重的飄過,徐薇腦袋耷拉著看腳尖,要是自己是個醫生就好了,偏偏上輩子是個好死不死的時尚雜誌編輯,在這裏簡直沒有一點用武之地!
雲竹握著徐薇的一個肩頭低頭看著她的鼻尖道:“會有辦法的,所有的問題最後都會被解決。”
是,都會被解決,或許這次又要像二十年前那樣,全部覆滅。
現在還有什麼希望?
還能指望誰?
“太醫!師兄!太醫!我昨天對三爺說要借用宮裏的太醫,不知道三爺是不是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徐薇突然想到了昨天跟顧陌宸告別的時候說的話,顧陌宸答應過她回到宮裏第一時間就找太醫們商量對策,現在一夜過去了,說不定已經出了結果。
想到這點之後徐薇不敢耽誤片刻,馬上寫了簡短的信箋飛鴿傳書給了顧陌宸。看著白鴿飛遠,徐薇這個沒有宗教信仰的人自發性的扣緊了雙手:上帝啊,你幫我一次!
白鴿落在怡馨苑的店門前,殿前隻有趙卓婭一人在看守,顧陌宸整晚都留在太醫院沒有回來,趙卓婭聽小廝傳話說任何人不準去太醫院打擾他,故此才守在殿前一整晚沒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