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怔。
映晚盯著他,沒有驚慌失措地轉回頭,言笑晏晏看著他,目光沉靜安閑,與她乖巧溫軟的模樣不大相符。
沈時闌卻先將頭扭了回去,目光清正望著前方,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映晚越發確定,昨夜就是他騙了自己。
她笑一笑,嬌花清霜般的臉上掛著融融陽光,燦爛惑人,使人不由得被吸引。
趙文舟餘光瞧見,以拳抵唇,輕咳一聲,不自在道:“郡主笑什麼?”
映晚收了笑容,溫和道:“沒什麼。”
“哦哦哦。”趙文舟摸了摸後腦勺,幹笑兩聲,胡亂搭著話,“郡主最近沒事兒吧。”
“除卻上午要為太後娘娘誦經祈福,就沒別的事兒了。”映晚軟聲道,“我一個人無親無故的,又能有什麼事兒呢?”
“是這樣的。”趙文舟道,“後日,是後日吧。”他看向沈時闌,沈時闌點頭確定了,才繼續道,“安王妃辦了個賞荷宴,屆時滿京城的閨秀千金都會過去,我去找王妃給你下個帖子,你看如何?”
映晚怔了怔,“這……合適嗎?”
“合適。”沈時闌在身側吐出兩個字。
他不多言,隻能勞煩趙文舟上前解釋了,“沒什麼不合適的,你是朝廷正經冊封的郡主,身份不低,安王妃不請你才是失禮。”
當然,安王妃對她失禮她也沒法子,但安王妃是個周到的體麵人,不樂意被人詬病,能做到盡善盡美,當然還是高興的。
映晚想了想,答應他:“那就有勞驃騎將軍。”
著,展顏一笑,分外甜美。
去安王妃的宴會也挺好的,她初至京城,人人都不認識,有個契機了解一下京城中的大事情,日後不至於得罪人,亦是極好的。
且如今身邊有清荷陪著,她不太憂心失禮的事兒,順水推舟答應了。
沈時闌硬邦邦掃視趙文舟一眼。
一股寒意似乎從腳底下升起。
趙文舟正沉醉在美人一笑的盛景中,呆呆張著嘴,忽然摸了摸鼻子,三伏裏覺著冷,到底哪兒來的錯覺?
映晚低頭一笑。
走著走著,眼瞅著就到了絳芙軒,映晚客氣道:“可要進來坐坐?”
趙文舟趕忙搖了搖頭:“不了不了,郡主歇息,我們先走了。”
他害怕自己再呆一次,不如趕緊走,省得在美人跟前丟人現眼。
眼見著沈時闌腳步不動,趙文舟急了拉著他的手臂道:“太子殿下,回東宮吧,還有好些公務要處理呢。”
沈時闌眼皮垂下來,輕輕嗯了一聲,邁開步子走出去,他一步一步好似丈量好的,分毫不差,走的氣宇軒昂。
映晚低聲道:“恭送太子殿下。”
這一聲中,沈時闌腳步微微淩亂,走不出原本的韻律。
映晚臉上笑意更深了些。
送走人,進了絳芙軒,映晚靠在榻上,慢吞吞問:“清荷,你聽到了嗎,我後日要去安王妃的宴會,見那些貴婦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