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下江山易變,唯金池淨土不變。他隻能敬著,尊著。
殷疆一路疾行,醞釀的話都在踏入主廳那一刻,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忘到了九霄雲外。
殷疆一生閱人無數,即使是那方外之人神印都不及眼前人給他帶來的震撼大。
無懼無怖,一身錦衣壓不住他那雙囊括天下的星眸。他在看你,又好像沒在看你。那是真正的無情之人,真正的冷漠或是說公正……
“殷疆。”
“君城主,殷疆失禮了。”
“不必多禮,君某此次前來,隻為一事。”
“請講。”
“兩日之後此時,我會帶走你的嫡女鳶鸞。”
“什麼?”殷疆大驚。
君夜眸光深沉:“她將是我的夫人。”
“君城主可曾見過小女?她……”
“你還預留她到幾時?天下形勢,不用君某講你也應該明白。殷鳶宮之死,將是一條導火索。”
殷疆看著眼前的男子,想起記憶中有誰曾麵無表情的說過類似的話。
是了,是君義,他曾說過:“天下形勢,菁菁的死亡將會形成一條導火索,你們卻把她推到那個位子上。殷疆,你要害死她嗎?”
“君義為救雲菁菁而亡,留下雲菁菁一個,你護不住她。同樣的,鳶鸞你也護不住。”
“君義不是普通人吧?”
“能夠和妖怪一戰,自是不會是普通人。你要知道出自金池的人,又有幾個是普通的。”
君夜神色平平的看著殷疆:“殷侯爺是個明白人,要知道,沒有什麼是金池不知道的。一碼歸一碼,兩天之後,雲鳶鸞我帶走了。”
殷疆總覺的君夜那一眼意味深長,是說因為君義對他的報複終止了嗎?他和耀金被迫承受的來自方外世界的報複,是不是終止了?還是因為他沒有了唯一的兒子,他的兒子替他還了債……
眼前閃過他沒正眼看過卻那般優秀的兒子,殷疆微微發愣。待他回過神來,屋子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和刻著“聘禮”二字的兩個箱子。
“父親。”
殷鳶美從隔壁走出,眼神微微閃爍的看著看到這兩個箱籠仿佛蒼老了不止十歲的父親。
“我曾經很期待你的關注,後來我發現你在意的隻有你的嫡妻,再後來我恨過你,但是覺得你不可違背,是做高山,如今看來原來父親你也這般渺小。”
在剛剛那人眼中,他們渺小的好似一隻隻螞蟻,甚至分不得他半絲心神。
金池君家……雲鳶鸞……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同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父親,我不恨你了。但是,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如今,我即使不恨你也要告訴你。”
殷疆看向他沒有放過多少關注,卻自己成長起來的庶女。
殷鳶美嘴角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雲菁菁去世時,我藏在那裏,聽到了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說,鳶鸞,不要恨你父親……”
看到殷疆瞬間變換的臉色,殷鳶美心下淒涼,卻還是說了出來:“恨他就由我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