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喻瞥見她的紅眼睛,想起剛剛的情形,她是真的為自己急哭了,不免心又沉了沉。
真是見鬼了,自己管她哭不哭。
過了一會兒,又一個念頭冒出來,自己怎麼沒帶紙巾?
陸喻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心想自己最近應該是睡太少了,所以容易胡思亂想。
一路上,誰也沒話,隻有沈星羅偶爾吸吸鼻子的聲音。
到了醫院,陸喻覺得自己屁事都沒有,隨便找個護士處理一下傷口就行了。
偏沈星羅覺得不行,硬是跑前跑後地,給他掛了急診科,讓醫生給他來了個全麵體檢。
一邊體檢,陸喻一邊翻白眼,好在沒有直接偷偷跑掉。
沈星羅見他聽醫生的話,讓轉身就轉身,讓抬腿就抬腿,心裏別提多高興了,才不在意他那張臭臉呢。
她記得,陸喻曾跟她提起過,他最討厭的就是醫院,因為他最親的兩個人,都是在醫院裏去世的。他永遠都記得,醫院那雪白的牆壁,還有消毒水的味道,給他帶來的痛苦的感覺。
他母親的去世,他沒有任何記憶了,可是爺爺的生病和去世,卻是他和陸家決裂的原因。仿佛,一輩子的痛苦,都是根植於此的。
做完檢查,兩個人在醫院走廊上等著檢查結果。
陸喻難得主動開口問:“你是……算到我今會受傷?”
沈星羅認真地點點頭。
陸喻看著她,圓圓的眼睛,就像無辜的貓貓眼一樣,圓溜溜的,黑漆漆的,清澈無比。
不知怎的,陸喻心裏的那絲懷疑,便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你以後……不要隨便給別人算了,知道嗎?”陸喻。
沈星羅看著他,眼睛又紅了,少年的陸喻,和成年的陸喻,兩個影子交疊在一起,讓她有些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成年的陸喻也曾經:你以後,不要隨便給人算命了,那樣,會害了你。
能算命,卻不能改命,人心便是如此貪婪。若是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就想盡辦法,讓不好的變成好的,好的要變成更好的。
“誒!你哭什麼呀?”陸喻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又怎麼惹到她了。
沈星羅擦了擦眼淚,:“你過的話,我記得的,你放心好啦!我隻給你算,不會給別人算的。”
陸喻皺了皺眉,:“最好也別讓別人知道,你有這樣的能耐。”
沈星羅乖乖地點頭,整個人像隻柔軟的乖貓:“我都聽你的。”
陸喻看她那樣子,有伸手摸一摸她的頭的衝動。
陸喻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沈星羅,有那麼多奇怪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