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禦向來急躁,剛才的三拳兩腳已經使了大部分力氣。加之本就不是程錦繡的對手,現在又以刀劍相向便有些落了下風,加之麵前的這個年輕人不知為何總是盯著他看,那錐子一般尖利的目光把劉禦看的渾身都發涼。
十二年前,程錦繡沒能記清楚這個膽敢接手爹爹五十萬兵權的劉禦的具體相貌,今日他便把這人的樣貌神態,一舉一動都牢記在心裏。“盯著我作甚!還是怕日後認不得你老子是如何?!”劉禦著舉刀又向程錦繡砍來。
“現在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程錦繡目光冰冷的直盯向劉禦,手中長劍一揚壓住了劉禦的開山刀。
程錦繡手中看似單薄卻重幾十斤重的長劍架在幾斤的開山刀上,程錦繡根本無需再施加臂力,劉禦的雙膀就已經被壓的下沉。他手中劍尖不斷前伸速度奇快超乎想象,刺耳的“——刺刺剌剌”的刀劍摩擦聲不斷響起。
他瞪大眼睛盯著程錦繡的長劍瞬間已經滑到了麵前,眼看落敗就要被削掉腦袋,劉禦也沒心思再裝大牌。
上乘之計便是拉下架子“鏜啷啷”扔下手中的開山刀向後仰了過去,軀幹著地的一瞬間劉禦向側一滾便站到了半開的城門旁。
雖然已經及時放手,但鋒利的箭尖還是劃破了一絲他的脖子,劍鋒一偏剛巧削落了他腰間的令牌。隨著“嘡啷”一聲令牌落地血瞬間簌簌的流了下來,一滴一滴滴在深紅色的禁軍製服上。
偷眼看去,城樓下卻是梆鑼聲大起,那些突厥人馬居然開始撤退了,而且隊形慌亂,顯然是後方出了什麼問題,而門樓內也是砸門聲暴起,顯然是齊世景那老東西新增了什麼撞自己家門的技術。
劉禦卻不知到他們邀來外援的先鋒主帥,已經被麵前這個年輕人殺了,手扶牆壁抹了一把衣襟道:“老子還有事,先撤一步,你子留下給我頂罪吧。”
“哈哈哈哈····”
隨著劉禦哈哈笑,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的一塊石子已經飛向支著內門鐵鎖的木條。隻見那木條一倒,栓門的鐵鎖隨著“哐哐!”猛烈的砸門瞬間向一邊滑落。
此時劉禦早已經跳出城門跑的沒影了,而這巧事又偏偏發生在了一瞬間。卡住城門鐵鎖轉軸的長刀終於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壓力“哢嘣!”一聲脆響折斷為了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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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阻礙的城門又開始迅速下降,內門一瞬間被撞開,此時程錦繡就算有再快的速度跑也已經來不及了,衝出城門必定會被闖進來的人看見,到時候他身上有一百張嘴也不清楚他的來意。
而且程錦繡目前隻是對他們一夥人有恩怨,並無意與康景為敵,而另一邊城門外等著他的,又是五千被殺了主帥的突厥士卒。
眼見城樓內門被撞開中央守城軍就會衝進來,程錦繡急中隻想出了一個辦法,快速用手在臉上抹了點地上幾個已經斷氣士兵的鮮血,就地一靠,憑著一身與他們一樣的康景製服開始裝死人。
第一排衝進門內的弓箭手迅速就位,一字排開警惕的看向門樓內,齊世景首當其衝走進了門樓內,卻發現除了“咯噠咯噠”緩緩打開的城門和地上躺著的幾個死人外什麼都沒有。
很顯然剛剛私開城門的人已經逃了,但齊世景就算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眼前這一切,除了劉禦,還能是誰幹的?他瞥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幾個士兵和城門軸上深深嵌入了青石板的斷刀,緩步走了出城門樓。
火光映射著他斑白的兩鬢,齊世景在眾多官兵的注視下沉聲道:“雖突厥人馬撤了,但祁鎮也沒再法守了,把上麵幾個兄弟埋了,關閉城門,咱們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