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的少年察覺到她的目光,立刻綻開一抹笑容,其容光竟令金輪都有些失色。
晏休瞧著他的禿頭,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套衣袍,扔過去給他,“穿好再上來。”
阿金本想著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在意的,但腦筋一轉,他家尊主到底是男是女,好像還沒人知道。
畢竟身材扁平,聲音又難聽,根本沒人知道黑袍下的是男是女。
他穿上黑色衣袍,赤足上岸。
行走間,足邊的青草都彎下頭顱,似乎在為他的容色感到自卑與羞慚。
因晏休和陸百草常在此地煉丹,雷穀的花草樹木都沾了些藥氣,生了些許靈性。
黑色衣袍襯得他膚色愈加賽比霜雪。
阿金大著膽子坐在晏休麵前,睜著一雙犯規的眼睛,認真問:“尊主,我好看嗎?”
晏休:“……”
隻能點點頭。
“真的好看?”他興奮繼續問。
晏休:“真的好看。”鮫人都是這麼自戀的嗎?
不過好看是真的。
西側的動靜引起東側陸百草的注意,她煉完一爐丹,忙跑過來一探究竟。
剛踏入西側地界,驀然與阿金的目光對上。
她還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一下子就被阿金的容貌俘獲了。
這世上竟有這麼好看的人啊!
姑娘足足愣怔數十息,方回過神來,輕聲問:“尊主,他是誰啊?”
她心裏已經將晏休當做半個師父,對晏休比較親近,話相對比較隨意。
晏休還沒回答,阿金就端著麵色道:“陸姐姐,是我,阿金。”
聲如泉擊澗石,磬音繞梁。
陸百草又是一呆,稍後反應過來,麵帶薄紅,“阿金,你怎麼變了模樣?”
晏休起身,“他築基了,此乃道饋贈。”
阿金聞言,心尖一顫,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牢牢黏在晏休身上。
是饋贈而不是懲罰嗎?
所以他並非道棄子,他隻是需要比常人經曆更多困難而已。
方才最後一道劫雷,真的差點要了他的命。
但他不甘心,他努力挺過來了。
鱗片消失是道給他的獎勵嗎?
“道饋贈……”陸百草雙眼發亮,“阿金好厲害啊!這麼快就築基了!怪不得道要獎勵你。”
晏休:“……”書中不是陸百草不喜言辭的嗎?怎麼這會兒話這麼多?難道是被男色所惑?
其實晏休不知道,書中所言不過是片麵。
大反派素來不管宮中事務,陸百草要采藥煉藥賣藥,宮內日常維係全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她根本沒時間話。
且她身負仇恨,自己進步緩慢,心中鬱悶一直累積,性格自然沉悶。
現在不一樣了。
晏休教她手訣,授她丹方,還有用不盡的靈藥,每隻需要煉丹就行了,心情自然比以前舒暢許多。
阿金收到讚美,雖然心裏很高興,但並未產生任何自傲的情緒,反而充滿對晏休的感激。
除了在晏休麵前露出笑容之外,他從不會在外人麵前笑,遂隻是淡著麵色道謝。
“你剛築基,還需鞏固,”晏休對少年道,“築基便已經踏入修真門檻,稍後我會教你一些術法,當然,你若喜歡其它法門,如劍法、煉丹、鍛器等,我都可以教你。”
少年目光盈盈,“謝尊主!”
言罷,他跑到一邊去打坐修煉。
峰頂宮室即將建成,晏休打算畫一些符籙,屆時化成護宮大陣。
她剛要掏出空白符籙,一張傳訊符突兀出現在麵前。
是聶尚的聲音:“前輩,少主想請您撥冗前來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