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三十出頭,孤身一人生活在南京這座城市。
雖在這座城市裏長大,但在我的印象中,這始終是一座寂寞的城市,如果要形容的話,它就像是卡夫卡筆下的“城堡”,一座置於朦朧雲煙中的若隱若現的城堡,一座竭盡所能卻都進入不了的城堡,身處其中的我,找不到一絲歸屬感,宛若一隻不安的破船,終日地漂泊了下去。
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屬於新城區的一個高檔住宅,整棟樓有六十來層,我住在第二十八層,為了買下現在這個房子,我不僅賣掉了原本的住宅,還花掉了很大一部分積蓄,當初買這個房子的本意是為了遠離原來的住處。
不,確切來,是為了逃離原來的住處,在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安定下來,這樣就可以免去很多與人交際的煩惱。
我原本的工作是機械設計類的,整日都坐在電腦前畫著枯燥乏味的圖紙,樂趣全無。
我自然是辭掉了它,在現在這個住宅附近找了個在圖書館看管圖書的工作,這是個清閑的差事,工資雖不高,但供我一個人的日常開銷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而且也符合我的初衷。
不用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處,平日裏可以靜靜地看書,周末的時間除了照食譜做一些自己喜歡的美食外,還要去一趟大型超市,采購後麵一周裏做飯所需要的食材。
如果有碰巧有自己想看的電影上映的話,我還會去一趟電影院(我通常會在電影上映幾之後再去看,這樣就能輕鬆選到電影院中央的最佳座位),實在無所事事的時候,我會選擇帶上一本,去到距家不遠的一處咖啡廳裏,一邊翻閱著手中的一邊口地啜著杯中的咖啡。
但也不是無時不刻都在看,停下來的時候,我會觀察玻璃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觀察他們的舉止神態,在做著怎樣的事情,或是仰起脖子看看空。
每當這時候,我都在期待下雨的空
已經四月份了,春即將接近尾聲
對了,我還有一隻白色的貓,我給它取名為“飯團”,靈感來自於它一身純白的毛色和睡覺時喜歡蜷縮成一團的模樣。
它原本是一隻流浪的母貓,還是我去年四月的時候在雞鳴寺的櫻花林中遇見了它,當時它已經衰弱得不行,身上明顯有遭人虐待的痕跡,髒兮兮的絨毛也微微有些發,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糟糕的世界。我帶它去看了寵物醫生,打了針,將傷口做了處理,然後帶回家中養了起來,多虧了它,原本寂寥孤單的日子總算增添了一點活力。
在某個周末的晚上,氣預報裏的雷雨如約而至,這可能是今年春的最後一場雨了,窗外時不時地劃下一道閃電,緊接著就是轟隆作響的雷聲,我將客廳的窗戶全部打開,風呼呼地從外麵灌入室內,空氣中已經有雨的味道了,聞起來十分地舒服。
果不其然,三兩分鍾過後,豆大的雨滴從空降落到地麵,一時間整個世界都充斥著嘩啦作響的雨聲。
為了防止雨滴濺進屋內,我趕緊將所有的窗子關嚴實,雨滴劈裏啪啦地擊打著玻璃窗。
新房子的隔音效果極佳,所以盡管外麵的空雷聲大作,我在屋內也隻能聽見隱隱約約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