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結束了一場不愉快的家宴,老夫人沒有讓任何人留下來陪她談心,張長安不好多言,隻好陪著蔣氏回了煙雨苑。
蔣氏坐在椅子上,看著一臉冷靜的張長安,不禁愧疚道:“長安,母親對不住你。”今日若不是她扯出香囊一事,張長安怎會被張長柔炮轟!
張長安無所謂地笑了笑,搖搖頭,道:“母親,今日如果你不說出這句話,那也會有人把這件事抖出來的。”如果蔣氏沒有說出那個香囊是她的,也會有人抖出的,張長柔做事一向都是那麼滴水不漏,怎麼可能會沒有準備?
蔣氏看著張長安,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會有人說出來?”蔣氏心思太過單純,張長安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敞開,她還是不理解。
張長安不禁在心中捏了一把汗,隨即啟齒:“因為,今日之事,是有人陷害於我。”這話說得已經是敞亮得不能再敞亮了,如果蔣氏還不明白,那張長安就不得不敬佩蔣氏這單純的心思了,在後宅,太過單純,往往就會被人在暗處打敗。
蔣氏不禁花顏失色,緩過神來,才驚顫道:“你是說,長柔誣陷於你?”語氣裏充滿了不相信,平日張長柔為人謙卑,又很是孝順,對待府上的所有人都很好,怎麼會誣陷自己的嫡姐呢?
張長安不可置地歎了一口氣,道:“知人知麵不知心,母親,你還是小心提防著為好。”她害怕,母親像前世那樣,死得不明不白!她覺得,前世母親之死,不隻是八姨娘,定還有他人所為!
蔣氏搖了搖頭,卻又說不出任何反駁張長安的話來,是啊,她一個大房大夫人,心思是太過淳樸了些,這些年來,她一直對待府上的姨娘如姐妹,她不會想到,那些所謂的姐妹,往往會在背後捅她一刀!
“哪……可如何是好?”蔣氏陷入久久沉思,隨即,才輕輕地試探著張長安的意思。
張長安笑著搖搖頭,眼裏的冷靜不似同齡女子,沒有那般未經世麵,而是多了一絲絲冷酷、高貴。她沒有在擔心著張長柔的下一次計謀,她擔心的是,張長柔敢這麼做,那麼,煙雨苑,就絕對會有內鬼!
蔣氏看著似笑非笑的張長安,不禁大叫奇怪,這是怎麼了?被人陷害了,還笑得出來?
張長安看著蔣氏那驚呆的神情,道:“母親,以後,若是姨娘覲見,你一定要告訴我。姨娘們,都想登上你這大夫人之位,你想要在府中保住地位,就必須要——狠!”張長安臉上的神情依舊平靜,而那聲“狠”字,卻敲打在了蔣氏的心中。
“狠……”蔣氏輕輕碎語,她嫁入張府十幾年,依舊都是平平安安,不曾設計他人,為什麼要狠呢?她不解,隨即道:
“你個小丫頭片子,這可是在教壞母親呢!”蔣氏點了點張長安的額頭,張長安靈巧地偏過頭,躲開了。
“母親,我是否教壞你,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姨娘的心,是否比蛇蠍,還要狠毒?”張長安平靜的臉上,透著一絲絲陰險,“今日之事,我一定會查清楚是何人所為,母親,你要留心觀察五妹和八姨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