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午夜時分,張府陷入一片寂靜,早日的熱鬧早已不再。漆黑的夜晚,像一絲黑色的夢扼住人的神經,冷冽的夜風拂過,如那一把鋒利的尖刀,輕輕一劃,馬上就會出現殷紅的血。那風中巧爾落下的幾絲青絨草,孤零零的淩娷著,像那無力的蝴蝶,想飛,卻怎麼也動彈不了。
夜,已經陷入緘默。守夜的丫環也早已昏昏欲睡,低垂著頭,手上提著燈籠,無精打采地靠在張長安的門外。
“你們都給我起來,好好地守著!”一旁的若芷看著這些丫環,不禁小聲嗬斥。她知道,張長安一向淺眠,門外稍有動靜,她都能被吵醒。
丫環們打了個寒顫,連忙起身,掖了掖衣角,不滿道:“若芷姐,本是春天,為何晚風刮得如此瘮人?”
若芷不禁蹙眉,道:“這些無關痛癢的事,請不要再說了,你們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給我好好地守著!”說罷,她便提著燈籠,又去巡視了煙雨苑的各個角落。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走廊頓時昏暗起來,月色朦朦朧朧的,折射在牆壁上,牆壁散發著冷冷的幽光,詭異至極。
幾個丫環不禁奇怪,卻又不敢反抗若芷的命令,隻好踢著階梯上的石子,打發著時間。突然,一陣冷風吹了過來,讓兩個丫環不禁打起了寒顫。
“是若芷姐嗎?別嚇我們了!”一個膽大的丫環,朝那抹黑影喊了喊。一旁的丫環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角,兩人愈發覺得情況不對,正要逃跑,卻隻見那黑影從那處踱步而來,把藥三下五除二地往丫環嘴裏一塞,兩個丫環便應聲倒地,昏迷了過去。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響。黑衣人冷笑著,從手裏的袋子裏,拿出了許多條銀環毒蛇,悄悄地打開了張長安的房門,隻見那毒蛇迅速地躥了進去,黑衣人不禁得意的冷哼了一聲。卻愈發覺得,今日這事,格外惹人嫌疑,怎麼進個煙雨苑,都這麼順利?
“管它呢!殺了這個女人再說!”黑衣人不禁輕呼,正準備躡手躡腳地走出煙雨苑,卻見頭上一陣刺痛,便暈厥了過去。
若芷站在黑衣人的身後,不禁冷笑道:“還是小姐說得對,你果真是個不靠譜的人。”
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丫環,道:“起來吧,你們別裝了。”
隻見那兩個丫環迅速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把那藥丸從嘴裏吐了出來,嬉笑著道:“這藥可真是那難吃!”兩個丫環自然是假裝昏迷的,那藥一直被她們壓在舌頭底下。
“走吧,進去看看,小姐那兒不知道怎麼樣了。”若芷頭也沒抬,便走進屋子裏去。兩個丫環連忙拖著那早已昏厥的黑衣人,步入屋子。
隻見張長安穿著一身素白色的長裙,臉上帶著一絲絲的平靜,而那些被黑衣人放進來的毒蛇,則是被一旁的馴蛇人馴服了。那幾條毒蛇盤在馴蛇人的脖子上,正在與馴蛇人嬉戲。
“小姐,若是沒什麼事,小的便回去了。”馴蛇人笑著道。
張長安看了看他,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地嗯了一聲。
馴蛇人臉上帶著絲絲的期待:“那……這蛇?”他本是玩蛇之人,看到有蛇與自己這麼投緣,想養了這些蛇,也是情有可原。
張長安看著他,板著臉道:“留下一條便好,其他的,你盡管拿去便是。”
馴蛇人笑著把一條最難馴服的銀環蛇裝入麻袋,隨即蹦跳著走出屋子,在丫環的帶領下,出了張府的後門。
“小姐,這人……”若芷看著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問道。
張長安從旁邊的丫環手上,拿出了一根根繡花針,那繡花針在夜光下,散發出冷冷的光亮。
“把他抬起來。”張長安冷冷地開口道。
隻見兩個丫環把黑衣人撐起身來,隻見夢汐的臉頓時映入大家眼簾,可大家卻仿佛早已知曉一般,不為所動。
“果真是她!”幾個丫環不禁輕呼。
張長安冷笑著看著夢汐,她眼眸垂了下來,嘴唇很是蒼白無力。蠟燭上的火光閃爍著,她把繡花針往上一擱,隻見繡花針的針頭頓時被燒得焦黑。
她輕輕地抬起了夢汐那柔軟的五指,把針往手指的指甲縫裏一紮,隻見那繡花針頓時刺透了夢汐的手指。
“嗚嗚嗚嗚!”夢汐正欲發出喊聲,而一旁的若芷,早已把一塊手帕放入夢汐嘴裏。讓她無法說話,隻能發出微弱的嗚咽。
“夢汐,不,應該是苗王之女——仡樓慈香卡,對嗎?”張長安挑挑眉,看著一臉痛苦的夢汐。隻見夢汐搖搖頭,正準備為自己辯解,卻無法說話,若芷又把她口中的手帕拿了出來。
“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說什麼……”夢汐看著張長安,倔強道。
張長安不禁又從一旁的托盤取出一根繡花針,輕輕地劃在夢汐那精致的小臉上,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仿佛那沁在冰水中的冰塊,讓人冷得發顫:“你有膽量陪我玩實在可佳,但是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