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心中一頓,看著此時此刻似笑非笑的張長安,隻覺得她的笑容格外紮眼。
“小姐,怎麼,你懷疑是雲衣?”柳翠一臉疑惑,說出自己內心的看法。倚著頭看著張長安,看到她笑意加深,原本略顯稚嫩的小臉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成熟起來,仿佛變成了一個嬌美少女,可那隻是一瞬間。
張長安不知是怒是笑,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是不是她,等會兒就知道了。”
正是此時,隻見雲衣捏著老鼠的尾巴,進了屋中,張長安斂去笑意,臉上掛著惆悵神色。
“小姐。”雲衣把老鼠放在了桌上,雲衣迅速抽回了手,老鼠正欲跳下桌子,卻被張長安用衣裳蓋了上去。老鼠在衣裳中攢動,隔著紗布,看到他在裏邊無處可逃,隻能一動不動地定在了原位。
後邊看著的蔣氏一直不言語,這換過的衣裳套老鼠,能有什麼效果?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良久,張長安屏息凝視,看著老鼠,帶著手套把衣裳一撩,老鼠縱身一躍,跳下桌子就直接朝門口飛奔而去。
柳翠早已知曉玄機,卻又不能點破,蹙眉道:“小姐,莫非是真的弄錯了?”
張長安輕輕歎了一口氣,看著這衣裳,悠悠地道:“些許是老鼠與人不一樣,這下毒之人,恐怕不會收手。”
她轉過頭,一臉憂傷地看著蔣氏:“母親,你可曾有信得過的丫環?”
蔣氏抬起那腫脹的手指,指了指一旁畢恭畢敬的雲衣。隻見雲衣捏緊裙擺,不知在緊張些什麼。若是平常,被蔣氏誇成信得過,她必定會心中竊喜,可這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精明,若是給她查到些什麼……她現在騎虎難下,若是回絕了蔣氏,也會讓大小姐起疑心,若是就這麼應和了蔣氏,也必定會受到大小姐的暗查。
“噢?”張長安挑眉,一臉天真地轉過頭,看著雲衣,“雲衣姐姐,你可否忠心於母親呢?”那聲姐姐仿佛狠狠敲了雲衣一把,她是比張長安大,可也沒大多少,大小姐為何此意?
雲衣暗暗咬齒,心中忐忑不安,這叫她如何回答?反正橫豎都是死,還不如搏一把。
“大夫人謬讚了,雲衣隻不過是盡了奴婢之儀。”雲衣低著頭,不緊不慢地說著,沒看到張長安眼底閃過的一抹精光。
張長安打量著雲衣,隻見她一身仆服,看起來十二三歲,頭發梳理得沒有一絲淩亂,說起話來畢恭畢敬的,仿佛真是一個虛心的小姑娘。
“那……姐姐可否以身試毒?”張長安笑著一臉天真,說出的話卻讓雲衣一個踉蹌,張長安見狀,不禁皺起黛眉,不滿道,“怎麼?大夫人中毒了,你不該以身試毒嗎?再者說,夫人中毒也是你沒有看好,既然是你的失職,這一切後果都由你承擔!”
語氣是輕飄飄的,可進了雲衣的耳裏,卻又是字字鏗鏘有力,讓她不能反駁,想著陳媽媽給自己送來的金銀珠寶,她一輩子都花不完了,可是身體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毒有多厲害,看看蔣氏就知道!她可不想毀了自己的容,自己還有大把青春,完全可以拿著陳媽媽給自己的錢財出了府,可這容貌一直是她的命根,以身試毒,她是怎麼也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