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哈!真是發了大財!長樂,這些錢可真是夠咱們風光一輩子了。”夏氏看著滿箱的銀子,笑得花枝招展,“這雲衣,哪兒來的那麼多銀子?”
張長樂麵上帶光,掩嘴笑著道:“說不定是偷了大夫人的小金庫也說不定。”
夏氏頷首,沉思片刻,臉上掛著喜悅:“也有道理……”
張長樂輕輕一笑,看著滿箱的銀子,心中樂開了花,看著夏氏道:“切莫讓盈妹妹她知道,否則說不準她傻傻的往外傳呢!”
“那是自然。”夏氏抓起一錠銀子,沉甸甸的,又咬了一口,硬邦邦的,真是貨真價實的銀子啊!她在張府打拚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
她自然是不知道,這個實心的鐵銀子,是張長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以找來。
“嘿,這下子咱娘倆還怕誰?咱自然得去風風光光快活一頓。”夏氏笑得刺眼,張長樂瞥了她一眼,柔聲道:“這下,張長安她們恐怕是氣得連覺都睡不著了。”
夏氏讓張長樂和她齊力放入床榻下的地窖內,眉頭一舒展,自然是想到了什麼主意。又讓張長樂拿出一箱,張長樂偏頭,看著夏氏問道:“姨娘,你這是要?”
“當然是出去風光風光!”夏氏一臉喜氣,把銀子放入袖中。又讓張長樂拿過錢袋,裝了幾錠銀子,才滿意地關上了地窖的蓋子。
張長樂看著夏氏,問道:“姨娘這是要去用了這銀子?”
夏氏輕瞥她一眼,嘟噥著道:“有錢的時候你不用,小心到時候窮了你才知道後悔!”
兩人前腳剛一出了苑門,迎麵便走來了給蔣氏行禮完畢的張長盈,今天崔氏特意免了眾人的請安,蔣氏自然也是讓眾姨娘好生歇息,可這張長盈卻依舊是遵循的平常的規矩,去給蔣氏好生行禮。
張長樂眼神示意讓夏氏把衣袖往後收一收,夏氏會意,正了正聲音,嚴肅道:“盈兒,瞧你回來也不給姨娘打聲招呼,這像哪家話!”
張長盈微微一愣,有些換不過來,她的步子還沒進著苑門呢,何來她不打招呼之說?再者說,她早晨去煙雨苑給蔣氏請安的時候,夏氏不也批準了嗎?她眨著眼,不敢怠慢,朝夏氏福了福身子,再蠢的人也能明白,夏氏故作嚴肅,心中自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夏氏點了點頭,朝張長盈道:“夫人小姐她們,可曾安好?”
“她們自是無礙。”張長盈畢恭畢敬地回答著,低著頭,看到張長樂扯了扯夏氏的衣角,心中有些疑惑。
夏氏又是一陣不打緊的廢話,最後以一句“我和你姐姐有事情要辦,中午便不回府上了”結束了這個尷尬的局麵。
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張長盈搖搖頭,兩人雖是麵色鎮定自如,可是眸中的喜色可是太過厚重,一個人高興不高興,看眸便知。
夏氏與張長柔娘倆兩人上了馬車,直驅鬧市,順帶去找牙婆買了幾個麻利的丫環,卻見這路邊,幾個牙婆拿著手中的瓷碗,念叨著不停。
“我說老劉,你可不能再整我了!這次再不開大,我去哪找幾個手腳利索的丫環?”那牙婆撇嘴,不滿道。
那婦人手中握著瓷碗,滿臉笑意,道:“這是天意!切莫怪罪於我!本就是娛樂,弄些小錢罷了。”
“開了喂!注意咯!”那叫老劉的牙婆一喝,幾個丫環紛紛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手中的瓷碗,她們把口袋裏的碎銀都壓在了左邊,上邊用石頭刻著一個稍微不是很清楚的“大”字。
夏氏有些好奇,偏頭一看,卻被張長樂拉了回來:“這些市井玩意兒,母親倒是稀罕?”
“隻不過是好奇罷了。”夏氏撇嘴,輕輕一哼,眼睛卻還是看著那幾個堆成一堆的牙婆。
隻見劉牙婆將碗往下一扣,抬起了瓷碗,裏邊的骰子滾落在地,上麵刻著四顆紅點。
“誒喲我說老劉!你這怎麼就這麼邪門!”那牙婆氣得牙癢癢,看著那叫老劉的婆子滿臉堆笑地收著錢。
幾個牙婆也紛紛大叫不滿,那叫老劉的倒是有些不高興了:“我都說了!這是老天眷顧,你們多去上上香,積積陰德,一定會贏的!”這些說書人的陳腔老調,在她的嘴裏說出來,倒是怪刺耳。
那牙婆倒是有些窩氣了,指著劉牙婆一陣怒吼:“老劉,你我都是賣人求條活路,這條路本來就是遭天譴,何來積陰德之說?”
夏氏心中竊喜,在一旁看了自然是知道她們在幹什麼,心中輕輕一哼,dubo嘛,她這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還沒接觸過。今日倒是見了喜,心中不知哪兒來的衝動,掙脫開了張長樂的手,朝那幾個牙婆攤子走去。
幾個牙婆見來了人,見她一臉笑意,妝容又是精致的很,衣裳還是狐皮的,一看就是來頭不小,正準備卷著鋪蓋逃竄為妙,卻被來人夏氏嗬斥住:“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