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安微微一愣,凝眸看著竭盡癲狂的張長樂朝她撲之而來。她笑的很溫柔:“妹妹這是要怎麼?“
說時遲那時快,張長樂的瓷片早已朝她刺去,對著的正是張長安的太陽穴,可見她下手之重。張長安也不躲開,就那麼定定地站在那裏,唇角勾笑地看著張長樂。
張長樂見狀,氣得臉漲成豬肝色.憤憤道:“快去死吧!賤女人!”
突然手骨一陣刺痛,抬首卻見張長安輕輕側身便躲開了,她撲了個空,手中瓷片便落在了地上,手臂的刺痛愈發嚴重,讓她動彈不得,隻能雙眼赤紅地怒視著張長安。
“小姐!”元雪拿著棍子,愣愣地衝進了屋門,剛才那一棍是她打下去的,雖然看起來力道不大,她卻在其中暗暗施了內力,張長樂的手臂十有八九是碎了骨頭,料想她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碎了骨頭又何妨?
話還沒有說完.元雪便被張長樂用一種極其怨恨的目光看著,元雪一驚.裝成頓時反應過來,大聲說:“呀!四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奴婢是真心護主,若是下錯了手,你去找七姨娘說說理也成!”
張長安微微眯了眯眼,看著元雪,心中略有疑惑,不過此刻容不得她想,張長樂又是迅速起身,拿起瓷片便朝張長安劃去。
“小姐!”元雪來不及多想,一抬腿便是朝張長樂的小腿踢去,張長樂隻覺得小腿的骨頭仿佛硬生生地被按碎了一般,疼得讓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撲騰”一聲便倒在了地上,捂著小腿,神色痛苦。
張長安掩飾住震驚,若有所思地看著元雪,隨即,宛然一笑。仿佛剛才元雪的那一腿沒有看到一般,一把扶起了張長樂,柔聲道:“妹妹這又是何苦呢?”
張長樂心中在這一瞬間經過了無數個念頭,可卻沒想到抬首看到的竟是張長安溫柔的臉龐,雖然略帶稚嫩,可卻讓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冷聲道:“姐姐為何如此陷害我和姨娘?恐怕那假銀子也是姐姐故意放置雲衣身上的吧?”
她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了不少。隻是以前的高興讓她來不及多想,現在冷靜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才是張長安的手中之物。
張長安明顯大為意外的樣子:“妹妹,此言何意?”
張長樂冷笑出聲,如同蛇眸緊緊地盯著張長安,裏邊的怨恨正在翻滾澎湃,難以收覆,冷著聲音道:“姐姐,本市自家人,何必苦苦相逼?不放母親一條生路?”
正想走進門的張長柔沒想到裏頭還有這麼一出,頓時愣了.反應過來,頓時笑出了聲,偏偏側身,躲在了門後。
瞧那身影,元雪不禁心中一動,嘴角翹起若有似無的笑。
“若不是你,那官人怎會把姨娘拉去見官?若不是你,怎麼在路上,老夫人又知道了此事?嫡姐,我們母女不是傻子!”張長樂猙獰地笑著,指著一旁有些微微犯楞的張長盈,“我現在就隻有我妹妹了,姐姐為何我放咱姐妹一條命……”
張長安有些好笑,語氣也不免有些輕蔑之意,可卻還是笑著說道:“妹妹,你言重了,我並不曾動你分毫,何來放你們一條命之說?”
一旁的元雪望了望門外,轉過頭來便也反駁道:“送你去見官還是便宜了你,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不是你們偷了雲衣的錢袋,何來今天的下場?若是你執意認為小姐如此惡毒,你隻管找出證據就是,小姐是我的恩人,她的心腸我也知曉,你若是敢再胡說一句……”就隻見元雪眸中寒光一閃,冷冷一笑,“那就莫怪奴婢不客氣了。”
那原本兀自趴在地上的張長樂剛剛抬頭.就隻見一道寒冷眸光突然落下來.隨即胳膊就是一軟.嚇得魂不附體的他尖叫了一聲,這丫頭……這丫頭絕對不簡單!
張長安平日裏從未看過元雪如此.內心微微詫異,卻聯想到前邊的各種,又突然釋然,平靜下來才道:“不可莽撞!”
元雪的一番話,早已傳到了門外張長柔的耳裏,不知這元雪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張長安看到門外一抹黑影動了動,那小小的身板,應該不是丫環,瞧見越是覺得像張長柔。她眯了眯眼,收回了目光,心中卻打下了主意。
忽然笑得格外明朗,看著被元雪嚇得不輕的張長樂,凝視著她道:“妹妹,快起來吧,做了便是做了,沒必要再如此糾纏,你怨我也罷,我也是為七姨娘好。”
卻聽見屋外一陣掌聲響起,張嚴逵笑著走了進來。屋外的那抹黑影也早已無影無蹤,估計是看到有人來,便走了。
“還好沒錯過這場好戲。”張嚴逵那雙如鷹阜一般的黑色眼眸兀自一凜,話語中含著一抹嘲諷,與平常的書生之氣背道而馳:“不知是長安妹妹仗勢欺人?還是長安妹妹以大欺小?”